第十三章
便说:“听我说,桑姆,今天晚上我要离开这儿去巴黎。香榭里大街上有一家美国邮件传递办事处,如果有什么事就往那儿给我发电报。”
“如果麦尔斯再打电话来,你看我该怎么说?我可不想再毫无准备,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
“就说你跟我联系上了,把他正千方百计找我的事告诉我了。告诉麦尔斯,就说我答应尽快和他联系上。你就知道这些。”诺勒停了停,接着又说,“还可以告诉他我必须去趟欧洲,不过,不要主动讲这话。如果他再逼得紧,可以把美国邮件传递办事处的地址告诉他,我可以通过电话得到信件。”
“还有件事要跟你说。”桑姆有些笨嘴拙舌。“你妈妈也来过电话。对她撒谎,我真感到自己是在犯罪。诺勒,你不该跟你妈妈撒谎。”
诺勒听罢微微一笑。这位桑姆先生一生的奔波曲折也未能使他改变意大利人的本性。想到这儿,他问道,“我妈妈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
“前天晚上。她讲话真象个贵妇人。我对她说希望转天能接到你的电话。所以,我从昨天早上就开始给你挂电话
“我到巴黎后结我妈妈打个电话。还有别的事吗?”
“这些还不够吗?”
“够多的了。过几天我再跟你联系。不过,你也知道有事该往哪儿给我发报。”
“好吧。如果你妈妈再来电话,我也把这个通讯地址告诉她。”
“如果方便的话。谢谢你,桑姆。非常感激你的帮助。”
诺勒放下电话,发现威利·挨利斯早巳进了厨房并打开了收音机。威利是个有绅土风度的人,这是他的特点之一。
诺勒在电话机旁坐了片刻,想理一理事情的头绪。妈妈打电话给桑姆询问他,这并不奇怪。自从两周前的那个星期六早晨分别之后诺勒还一直没有机会跟母亲通话呢。
对麦尔斯可得刮目相看。赫克洛夫特不把这个侦探当作常人看待:他没有面孔也没声音。然而,麦尔斯却得出了某种结论,并且对此结论十分自信,他把诺勒同英国航空公司伦敦到纽约的591班机上发生的导致三人死亡的谋杀案联系在一起。而且死死抓住此事不放。如此下去,他就能制造出诺勒难以自我解脱的难题。换句话说,他可以要求国际警察的合作。一旦麦尔斯这样做了,人们的注意力就会一下子集中到他这位已摆脱众人干系的英国公民身上。
日内瓦密约对这种注意是不能容忍的。因为它可能因此而面临毁灭的威胁。唯一的办法是把麦尔斯稳住。可是,采取什么法子呢?
他这片陌生的森林里市满了陷阱。他的每一个自卫本能都在力劝他撤回去。完成日内瓦密约的使命需要一个远比他更狡猾、更有经验的人,然而,他却不能打退堂鼓。狼穴的残存者决不允许他这样做。他自己也从心底里不愿那样做。他仿佛看到漆黑的森林里出现了一张脸,这张脸渐渐清晰起来。他必须还他父亲的本来面目。在这个过程中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曾经有一位极度痛苦的人,他以足够的勇气和洞察力认识到有罪就该赎罪。并且,他英明地确保他的信条至今还那么富有生机。
诺勒走到厨房见埃利斯正在洗涤槽边洗茶杯,便说:“威利,咱们去机场吧。过两个星期我再来取那些衣服。”
埃利斯转过身,眼含关切的神情。
“我还能为你节省些时间。”他边说边从一个架子上拿下一个瓷制大口瓶。“你需要些法国货币,到那儿兑换可能不会那么方便。我每两个月就去法国旅行一趟,这是为去那儿准备的,有满满一瓶,你需要多少就拿吧。”
“谢谢了。”诺勒接过瓶子,瞧着威利那高高卷起的袖管下健壮有力的双臂。看样子他能把人一扯两半。这两条肌肉发达的胳膊深深印在诺勒的脑海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