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的侨民,冯·泰波尔一家可以隐性埋名在那儿定居下来。”
“实际上他们不在那儿,对吧?”
“不在……”克拉拉有些犹豫,拿不准该不该讲出实情。
“告诉我,他们在哪儿?”诺勒催促着。
“您为这家人做的真是件好事吗?”妹妹声音里带着关切。
“是件意想不到的好事。”诺勒答道。
兄妹俩又一次交换眼色,最后决定道出真相。克拉拉开口说道:“他们现在在英国,正如您所知道的,他们的母亲去世了……”
“我并不知道这些,”诺勒说,“我对他们家的情况一无所知。”
“他们现在改姓丹尼森。约安现在叫约翰·丹尼森,是《卫报》记者。他精通好几国语言,为《卫报》报道欧洲各国首都的消息。长女柯立清跟英国皇家海军的一位军官结了婚,不知她现在住在什么地方。她的丈夫博门特是个海军中校。至于小女儿贺尔汀,我们对她不甚了解。她有些任性,跟我们一直比较疏远。”
“贺尔汀?这个名字很怪。”
“这名字很适合她。”克拉拉的妹妹轻柔地说。
“噢,是这么回事,她的出生证是医生填写的。这位医生不懂德语,听不懂她妈妈的话。据桑柯立·冯·泰波尔讲,她给女儿取的名字是海尔卡,可是医务人员匆忙之中写了个贺尔汀。那年头儿,人们不会争议那些已落笔成文的东西的,她这个名字也就叫开了。”
“丹尼森,博门特……”诺勒重复着这两个名字。“你说他仍在英国?他们怎么避开格雷夫的监视到英国去的呢?你说德国人的势力很大,那么,象办理护照、安排运输的等事,冯·泰波尔一家又是怎么办成的呢?”
“约安……约翰……他可非同一般,他是个才华横溢,精明强干的人。”
“他很有才能。”姑娘也跟着说。她紧张的面容现出了柔情,“我很爱他,时隔五年了,我们仍然相爱着。”
“这么说,你们能得到他们的消息了?”
“能。”克拉拉说:“时常有人从英国来这儿旅游,他们和我们联系并带来泰波尔家的口信儿,可从来没有见过书面的东西。”
诺勒注视着这个内心充满了恐惧的人,疑惑地问,“你们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里呀?”
“一个能要了你的命的世界。”克拉拉答道。
此话一点不假,诺勒想。突然,他又感到心口一阵绞痛。那些三十年前战败的战犯仍然继续着这场战争,它早就应该结束了。
“您就是赫克洛夫特先生吧?”打招呼的陌生人正站在他们桌前,声音里带着几分踌躇。闹不清自己是否找对了人。
“是的,我是赫克洛夫特。”他警觉地答道。
“先生,我是美国使馆的人,叫安德森。我能和您谈谈吗?”
克拉拉兄妹见此情景同时从位子上站起来,朝隔子间外走去,来人后退一步让开了路。
当克拉拉走近诺勒时,小声说了声:“再见,先生。”
“再见。”妹妹也轻轻说了一句,伸手拍了下诺勒的手臂。
兄妹俩看都没看来人,便急急忙忙奔出了休息厅。
诺勒和安德森并排坐在使馆的汽车里。他们务必得在一小时之内起到机场。如果路上稍有耽搁就会误了飞往里斯本的阿威昂卡号班机。到了里斯本,他就可以换乘英国航空公司的飞机直抵伦敦了。
安德森答应开车送他,但很勉强,看得出他有点没好气。
“如果您能赶上这班飞机离开里约热内卢,”安德森慢条斯理地说,“我就象屠宰场里等着挨宰的肥猪那么听话,乖乖地替您付超速行驶的罚款。您呀,真是存心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