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快点,”第二天晚上,布鲁托尔对德拉克罗瓦说,“我们去走走,你,我,还有叮当先生。”
德拉克罗瓦不信任地看看他,然后伸手进雪茄盒拿老鼠。他一只手掌捧着老鼠,一边眯着眼睛瞧着布鲁托尔。
“你在说啥?”他问。
“这对你和叮当先生可是个重要的夜晚,”狄恩说着和哈里一起站到布鲁托尔身边。狄恩脖子上的那圈瘀紫已经消退,变成了很难看的黄色,不过至少他又能好好说话,不再像狗冲着猫吠叫时的声音。他看着布鲁托尔,“你觉得我们该不该给他戴镣铐,布鲁特?”
布鲁托尔一副思考的样子,“不了,”他最后说,“他会乖乖的,是吧,德尔?你和那只老鼠都会乖的。毕竟你们今晚是要见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物。”
珀西和我正站在值班桌旁,看着这一幕。珀西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轻蔑的微笑。过了一会儿,他拿出自己的那把牛角梳,开始弄起头发来。约翰·柯菲也在看着,他安静地站在牢房的铁栏后面。沃顿则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对周围毫不关注。他仍然“很乖”,虽然他所谓的乖就是荆棘岭那里的医生所说的紧张性精神症。还有一个人在场,他不在大家的视线中,而是在我办公室里,不过他那瘦削的身影投在门外的绿里上。
“要我去干什么,你这大傻帽?”德尔疑虑重重地问着,边把腿拽到床铺上。这时,布鲁托尔打开了牢房的第二道锁,正把门推开。于是德尔的眼光就在三名看守身上扫来扫去的。
“好吧,听着,”布鲁托尔说道,“穆尔斯先生要离开一阵子,他的妻子生病了,这你也许也听说了,所以这里由安德森先生来接手,即柯蒂斯·安德森先生。”
“是吗?那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嗯,”哈里说,“安德森头听说了你的老鼠,德尔,他想看看他的表演。他和另外大概六个人在行政楼那里,正等着你去展示一下呢。他们可不是普通的穿蓝制服的看守,就像布鲁特所说,都是些大家伙。我想,其中一位还是州府来的政客。”
德拉克罗瓦显得很得意,我发现他脸上连一丝疑虑都消失了。他们当然想见叮当先生了,谁不想呢?
他四处翻找,先是在床下,接着在枕头下搜寻,终于,他找到了一颗粉红色薄荷糖,还有那个色彩涂得很浓重的线轴。他疑惑地看看布鲁托尔,布鲁托尔点点头。
“是的,我想他们真的非常想看线轴戏,不过他吃薄荷糖的样子也好玩极了,别忘了那只雪茄盒,你会把他放里面带去的,对吧?”
德拉克罗瓦拿起盒子,把叮当先生的道具放进去,不过,依然让那只老鼠停在他衬衫肩头。然后,他迈步出了牢房,趾高气扬地带头走着。这时,他想到了狄恩和哈里,“你们去吗?”
“不了,”狄恩说,“我们还有别的事,不过你要让他们开开眼界,德尔,让他们瞧瞧路易斯安那小伙子的能耐。”
“那是。”他脸上泛着笑容,那快乐是如此突然,又是如此的单纯,有那么一会儿,我都为他感到心碎,虽然他曾干过那样的坏事。这世界真奇怪——真奇怪啊!
德拉克罗瓦转身朝约翰·柯菲看去,他对柯菲产生了一种特殊的友情,这和我曾见过的成百的其他死刑犯都差不多。
“你要让他们开开眼界,德尔,”柯菲严肃地说,“让他们瞧瞧所有的把戏。”
德拉克罗瓦点点头,把手放到肩膀上,叮当先生走到上面,好像他的手是平台似的,而德拉克罗瓦则把手伸向柯菲的牢房。约翰·柯菲就把一根巨大的手指伸出来,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只老鼠伸长了脖子,像狗一样舔舔他的手指头。
“快点,德尔,别拖延了,”布鲁托尔说,“那些人为了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