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蒙特纳克山庄呢?”
“租来的,我们在德国的情报员报告说,你在策划一个骗局。后来你来到苏黎世,你的广告一见报,我们就被授予全权,可以向你提供最多不超过十万瑞士法郎的投资……”
“这又是为什么呢?”
“你在广告上肯定耍了花招。虽然我们还不清楚是什么花招,但我们会弄明白的。那样一来我们就能够把你攥在手心里。联邦调查局不惜一切代价要招募你,为了想得到你他们简直都发了疯!”她又哭了起来。托马斯替她擦干了眼泪。“可你要七十五万,我们火速和华盛顿通了话。他们不愿冒这个险,于是就派我……”
“派你……”托马斯呆呆地重复着。“……所以我做了这次旅行。一次全都是做戏,包括格勒诺布尔那个修车的……”
“上帝啊,他也是?!可我这个笨蛋还给了他一笔可观的小费!”
“……还有那个未婚夫,托米,所有的一切。可现在,现在我爱上了你,而且我知道,要是你不得不替我们干活,他们不会使你好受的!”托马斯站起身。“别离开我!”海伦恳求道。“我就来,亲爱的。”托马斯心不在焉地说,“我不过是要考虑一些事情。一个人静静地考虑,如果你同意的话。你不知道所有这一切我都已领教过一回了……”
他离开了哭哭啼啼的海伦,穿过客厅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坐在窗边长时间地凝视着屋外的夜色。过了一会儿,他抓起电话:“请接餐厅部主任……这我不管,叫醒他好了……”五分钟后,电话铃响了。托马斯拿起听筒:“加斯东吗?我是奥特。我刚才时乖命蹇,横遭厄运。现在想来点清淡、提神的东西。您给我准备一杯番茄鸡尾酒和一些沙丁鱼丸……谢谢。”他放下电话。看来是在劫难逃了!他想,一九五七年的今天,他们又象一九三九年一样揪住了我!托马斯通过阳台上敞开的门,眺望着那座孤零零的名叫“小金角”的峭壁,随后又把目光往上移向那闪烁在地中海上空的远不可及、与世无争的星群。柔和的夜幕上,仿佛又出现了他过去与之周旋的形形色色的男女,他们好象朝下走来,离他越来越近。
一九三九年五月二十四日上午,一辆黑色本特利篷式汽车缓缓地在伦敦市中心伦巴第大街一百二十二号房前停了下来,一位打扮入时的年轻人走下车。他带上车前门,手里拿着一顶端端正正的黑色礼帽、一把雨伞和两份玫瑰色报纸一份是《泰晤士报》,另一份是《泰晤士金融新闻》。这位年仅三十岁的托马斯·列文先生,此刻正走向大楼的入口。入口左上方墙上镶着一块黑色大理石制成的招牌,上书“马尔洛克-列文自治代理银行”几个烫金大字。托马斯·列文是伦敦最年轻的经营有方的私人银行家。他能如此飞黄腾达是由于他足智多谋、严守信用和能同时过着两种截然不同生活的本领。在证券交易所列文的言谈举止极为文雅、得体。但是在远离这片富丽堂皇的大厅的地方,他却是一个最漂亮的猎艳行家。谁也不会想到,至少那些当事人不得而知,他甚至能不动声色、轻而易举地同时征服四个女人,因为他既精力充沛又守口如瓶。
罗伯特·马尔洛克是他的合伙人。当列文走进来庄重地将帽子往上掀了一下,罗伯特·马尔洛克正站在银行兑换处。他比列文年长十五岁,身材高而瘦长,眼睛像水一样明亮。“哈啰,”他一面说,一面习惯地朝托马斯身上扫了一眼。“早安,马尔洛克,”托马斯郑重地说道:“早安,先生们!”经理处六位职员端坐在写字台后面,像他一样郑重其事地向托马斯打招呼,马尔洛克站在一根金属圆柱旁。圆柱的顶端平放着一台小型黄铜制造的电报机,滴滴答答地响着,细长的纸带源源不断地标出各交易所行情的动态。托马斯走近他的合伙人,观察着纸带上的记录。马尔洛克忐忑不安地问道:“您何时动身飞往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