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抱着这种心情，又走进一场死亡约会。你想在这里射杀我？”他摊开两手。“妈的就扣下扳机吧。”

    “不，”乔说。“是你打我，打得半死。”

    “该死。那厄文呢？”

    “顺带问一声，”迪昂说，“你什么时候要过去那边？”

    “那是因为我让你做。”马索说。

    “古巴。”

    “谁说我要去那边的？”

    乔收回枪，放进枪套里。他注意到萨尔面如死灰，整张脸湿得像条热毛巾。“等到跟马索见过面，我就过去。你知道老头子话很多的。”

    “查理说，‘大头头不准用非义大利人。’”马索的声音依然流畅，甚至和善，但乔听得出开始有一丝懊恼了。

    “比方呢？”

    乔点点头。“完全是实话，绝无虚假。”

    “老大，”迪昂说，“专心听我讲。他不是搭纽约过来的东海岸线直达列车，而是搭伊利诺中央铁路线过来，之前去过了底特律、堪萨斯城、辛辛那提、芝加哥了。”

    迪昂点点头。“唔，他带了至少二十个手下来，可不是二十个护士。他还包下了第八大道的罗梅洛饭店，整家饭店喔。为什么？”

    “他是告密鬼，”马索说。“六年前，他出卖了你。这表示从现在开始，六分钟后，或是六天后，或是六个月后，他就会再犯。我不能让一个告密鬼替我儿子做事。”

    “可是他向来住坦帕湾饭店。只包下一整层楼。这样就足以确保他的安全了。为什么这回要包下伊柏的一整家饭店？”

    “我想他是愈来愈偏执了。”

    乔想着见到他时，要跟他说什么。记得我吗？

    “那是因为你昨天晚上吃的西班牙海鲜饭啦。”

    “我坚持是因为那不是故事，而是事实。”

    乔看着马索。

    马索拍了一下乔的膝盖。“就财务上，你得接受稍微剪短头发。不过别担心，我们今年就会拿下港口，把所有事情接管过来。我保证，到时候会有很多进帐的。”

    乔看着办公桌对面的迪昂。“纽约和普洛文登斯。”

    马索皱眉。“当然不用。两位先生请自便，我们应该很快就谈完了。”马索指着法斯托。“想吃三明治或什么，就叫客房服务。不要客气。”

    “所以你怎么想？”

    “不晓得。”

    “你认为他是巡回全国各地，要求我们退下来？”

    “或许吧。”

    “查理说，‘换掉坦帕的乔·考夫林’吗？”

    “答对了。”

    迪昂的脸涨红了。他转身指着萨尔，乌索。“你他妈的从没看到这个，懂了没？”

    这样会不会太老套？

    狄格的小眼睛看定了乔。“我会刮胡子，也会绑鞋带。”

    迪昂朝他微微一笑。“是啊，说不定。”

    乔站起来，拨开遮光帘，看着外头的工厂地板。迪昂很担心，但迪昂的工作就是要担心这些事。他是在尽他的职责。说到底，乔知道，这一行的每个人都会尽量赚钱，愈多愈好。就这么简单。乔一直在赚钱。一袋又一袋的钱，沿东海岸连同一瓶瓶兰姆酒运到北部，放在马索位于波士顿附近纳罕镇大宅里的保险库。每一年乔都赚得比前一年更多。马索很无情，随着健康恶化，也变得更难以预测。但无论如何，他很贪婪。而乔一直在满足他的贪婪，让他的胃温暖而饱胀。马索没有必然的理由要冒着饿肚子的危险，把乔给换掉。而且为什么要换掉乔？他没犯错。他赚来的利润没有短报暗藏。他对马索的权力也不构成威胁。

    乔从窗前转回身。“你就去安排一些必要的措施，好确保我去开会的安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