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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不是任何人的孩子
  但现在RD·普鲁伊特在一个月内抢了四家裴司卡托瑞帮的地下酒吧,摆明了就是要逼乔反击。

    “关于这小子,四个酒保的说法都一样,”迪昂说,“说他凶残得病态。从他身上看得出来。下次或下下次,他一定会杀人的。”

    乔在监狱中认识很多这样的人,通常只有三个对付的方法:一是想办法让他们帮你工作,二是想办法让他们不理你,三是杀了他们。乔当然不想让RD帮他工作,RD也不可能听命于天主教徒或古巴人,所以就只剩第二个和第三个办法了。

    二月的一个早晨,他在“热带保留区”餐厅跟费吉斯局长碰面。那天温暖而干燥,乔此时已经晓得,从十月底到四月底,这里的气候几乎是完美无比。他们暍着咖啡,里头加了一点苏阿瑞兹特选陈年兰姆酒,费吉斯局长朝外看着第七大道,眼神带点渴望,在椅子上有点坐不住。最近他身上隐隐冒出一种绝望的气息,像是努力不要溺死。仿佛有第二颗心脏在他耳朵、在他喉咙、在他眼睛后方跳动,跳得双眼有时都外突。

    乔不晓得这个人的生活出了什么差错——也许他老婆跑了,也许他爱的某个人死了——但显然最近有什么在啃噬他,夺走了他的精力,也夺走了他的那种确信。

    他说,“你听说裴瑞兹工厂要收了?”

    “狗屎,”乔说。“他们有多少工人,四百个?”

    “五百。又多了五百个人没有工作,五百双闲下来的手等着要做魔鬼的勾当了。但是,狗屎,这阵子就连魔鬼也不雇人了。所以他们没有什么事情忙,只会喝酒和打架和抢劫,搞得我的工作更难做,但至少我还有工作。”

    乔说,“我听说捷布·保罗的干货店也要收了。”

    “我也听说了。这个城市还没有名字的时候,他们就开了那家店。”

    “真可惜。”

    “一点也没错,可惜极了。”

    他们喝着咖啡,RD·普鲁伊特从街上慢慢晃过来。他身穿黄褐色灯笼裤、大翻领西装外套,头戴白色高尔夫球帽,双色牛津鞋,像是正要去打后九洞高尔夫球似的。下唇衔着一根牙签。

    他一坐下,乔就从他脸上看得清楚无遗——恐惧。那种恐惧栖息在他的双眼深处,从他的毛孔悄悄渗出。大部分人看不出来,因为这种恐惧穿着憎恨和坏脾气的外衣,因而很容易被误以为是愤怒。但乔在查尔斯屯的监狱里面研究过两年,发现狱中最坏的人,往往也是最害怕的——怕被发现他们是懦夫,或更糟糕,怕被发现他们自己也是受害者——加害的是其他坏人或畏怯者。他们害怕有人会来毒害他们,也怕有人会来把他们加害他人的毒药夺走。这种恐惧就像水银般,在他们的眼中流动,你必须在第一次见面、第一分钟就看出来,否则就再也见不到。在初见的那一刻,他们还没把自己武装好,所以你有机会看到那只恐惧的动物冲回自己的洞穴。而乔就看到RD·普鲁伊特的那只动物大得像只野猪,这表示他是加倍恐惧,因此就会加倍凶残,也加倍不讲理。

    RD坐下来时,乔朝他伸出一手要握。

    RD摇摇头。“我不跟天主教徒握手的。”他微笑,两掌对着乔抬起。“没有冒犯的意思。”

    “我没被冒犯。”乔的手没收回。“如果我说,我半辈子都没去教堂了,会有帮助吗?”

    RD低声笑了,还是摇摇头。

    乔收回手,往后坐好。

    费吉斯局长说,“RD,外头都在传,说你在伊柏这里,又开始干你的老本行了。”

    RD看着他的姐夫,无辜地睁大眼睛。“怎么说?”

    “听说你去抢劫一些地方。”费吉斯说。

    “什么样的地方?”

    “地下酒吧。”

    “啊,”RD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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