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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名十二点的男子,身在九点的城市
在那群女人后头约十五码之处。他告诉自己她是亚伯·怀特的女人。告诉自己马上停止这种疯狂的举动。他非但不该跟着亚伯·怀特的女人沿着南波士顿的码头走,甚至在不晓得会不会被指认他抢了那个赌场之前,他都不该待在麻州的。提姆·席奇南下去谈一笔兰姆酒的生意了,乔暂时没法问他为什么他们会撞上那场扑克牌局。巴托罗兄弟目前都不敢抛头露面,想等搞清楚怎么回事再说。而三个人里头应该是最聪明的乔却跑来这里,追逐艾玛·顾尔德的踪迹,就像一只饿狗追着肉香似的。

    他不必转头。刚刚一进门,他就看到那三个人了。看起来是码头工人,肩膀扛惯了桅杆,双手搬惯了石头,凶狠的双眼会让你不敢直视。

    “我以前见过她,”保罗说。

    不过刚刚乔经过酒吧时,已经看到了两间厕所,这个数量一定足够了。眼前这间厕所门上有一把挂锁。

    亚伯·怀特的钱。

    乔不认得那家伙,但他认得隔壁那个——布兰登·卢米斯,以前是拳师,现在是亚伯·怀特帮里的人。怀特是提姆·席奇私酒生意最大的对手。最近道上谣传,亚伯正在囤积汤普森冲锋枪,为即将来临的大战预做准备。道上话已经传开来了——大家选边站得放聪明点,选错边就是死路一条了。

    她从吧台后面那扇门走出来,头上绑了一条方头巾。原来的开襟衬衫和裙子换掉了,改穿一件乳白色的厚织毛衣和一条褐色的粗花呢长裤。她走到吧台,清空烟灰缸,擦掉台面上溅出来的酒滴,原先端酒给乔的那个女人脱掉身上的围裙,走进吧台后面那扇门。

    他接过袋子,一根手指吊着那副手铐。“转过去。”

    “深金色。几乎是淡棕,但不算是。”

    他挪开两张吧台凳子,靠在吧台上。

    乔知道那个声音是对的。那个声音代表理性。如果不是理性,那就是他的守护天使。

    乔还是盯着他,然后说,“走吧。这里结束了。”

    但亚伯只说,“可以借个火吗?”

    “离开。你说你要离开,是想让我印象深刻,于是判定你是老实人,要求你留下。”

    “他们是我堂哥。看得出来我们长得很像吧?”

    很不幸,全波士顿只有一个亚伯,大家提到时可以不必讲姓。就是亚伯·怀特,他们刚刚抢劫的那个人。

    亚伯来过,穿着他招牌的细条纹米白西装。好像他在里斯本或哪里似的。头上的棕色费多拉毡帽和脚上的棕色皮鞋,都跟西装上的棕色细条纹搭配。冬天下雪时,他会穿米白细条纹的棕色西装,配米白帽子、米棕两色鞋罩。到了二月,他就穿深棕色西装,配深棕色帽子、黑色帽子。但乔想像,整体来说,夜里要开枪干掉他很容易。在小巷里,用把便宜手枪,从二十码外就能撂倒他。连盏街灯都不需要,就能看到他一身的白转成红色。

    他们是在一九二六年初相遇的,当时乔和巴托罗兄弟跑去南波士顿,抢劫亚伯·怀特那家地下酒吧后头的赌场。进去之前,乔和巴托罗兄弟根本不晓得那家地下酒吧是亚伯·怀特的。要是早晓得,他们离开时就会分成三路,好让自己的踪迹更难追查。

    “马上来,先生。”

    尽量不要留下疤痕就行了。

    她回头走向那张桌子时,他从另一个帆布袋拿出一副手铐,然后把袋子扔给保罗。保罗弯腰把第一个赌客的双手铐在后腰,接着去铐下一个。

    一个闷住的声音说,“什么?”

    她扬起一边眉毛。眉毛跟她的头发一样是暗金色,又软又亮,像貂毛。

    亚伯·怀特的帐房。

    “对吧?”

    “因为有人说你们的啤酒不错?”

    乔跟那个女郎说,“小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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