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幸好挨揍的不是自己。

    乔觉得头皮和耳朵都刺麻起来。“这职业还真辛苦。”

    亚伯啊亚伯，只要我晓得怎么杀人，我就可以杀了你。正当乔第三夜这么想着的时候，亚伯就走进鞋带酒吧，经过乔的吧台凳子旁。

    “不是，可是……”

    “你要在我嘴里塞袜子。”

    老天。

    “你叫什么名字？”

    乔的头缩回车内。“在哪里？”

    他决定假装生气。“我没撒谎，小姐。不过我可以离开。我当然可以离开。”他站起来。“第一杯啤酒是多少钱？”

    他望向躺在地板上的布兰登·卢米斯，嘴巴塞住了，却看透了乔的脑袋在想什么。乔也看透了卢米斯的脑袋在想什么。他一看到那把挂锁，就晓得了——那间不是厕所。

    “不过比抢扑克赌局要强，对不对？”

    一扇钢制门咿呀一声拉开，过了一会儿，门又往下落回去锁住了。

    乔说，“大家乖乖照吩咐做，就不会伤你们一根寒毛。”

    “你对她的印象是派对女郎？”

    乔身后是轮盘，花旗骰的赌桌在楼梯底下靠墙边，他扫视了屋里一圈，看到有三张二十一点的赌桌，一张百家乐的赌桌；贴着后墙则有六台吃角子老虎机器。另外有一张矮几上面放了六具电话，以供场外赌马下注；电话后方有块板子，上头还列着昨天晚上第十二场赛马的马名。除了他们进来的那扇门之外，另外唯一的一扇门上头用粉笔写了个t字表示厕所（toilet），很合理，因为喝酒的人总是要上厕所。

    “别特别为了我费事，”她回头看着他。“尽量别留下疤痕就行了。”

    乔和巴托罗兄弟之前就把帽子压低遮住眼睛，同时各自系了条黑手帕蒙住下半边脸。还好，要是这票人有谁认出他们，他们就绝对活不到天黑了。

    “袜子。塞在我嘴里。”

    她往前靠在吧台上。“过来这里。”

    保罗望着后视镜，跟他目光交会，然后郑重地点了个头。

    “哪个亚伯？”

    “好啊。”

    “你觉得自己很酷，对吧？”她说。

    有个转动门锁的棘轮声，然后乔把那扇钢制门拉起来。他进入窄小的楼梯往下走，同时让门逐步往下落回。走到楼梯底部，碰到第二扇门，门正好打开。一个鼻子像花椰菜、双颊红通通的秃头老人挥挥手让他进去，脸色很不高兴。

    一个之前端饮料给那桌的年轻女郎看到他们，把托盘放在一边，从烟灰缸拿起她的香烟，吸了一口。此时三把枪对着她，但她一副快要打哈欠的样子。好像眼前这些太不够看了。

    巴托罗兄弟住在多彻斯特大道，楼下是一家肉铺和一家修鞋铺。肉铺和修鞋铺的老板娶了一对姐妹，彼此痛恨对方，更恨对方的老婆。尽管如此，两家人还是在共用的地下室开起了地下酒吧。到了夜里，来自多彻斯特其他十六个教区，以及其他各地、最远来自北海岸教区的人，就会来到这里畅饮蒙特娄以南最棒的烈酒，听一个名叫狄莱拉·德露丝的黑人女歌手唱伤心情歌。这里的非正式店名叫“鞋带”，搞得那个肉店老板很火大，气得头部秃了。巴托罗兄弟几乎每天晚上都跑去“鞋带”，这没问题，但夸张到干脆搬去那地方的楼上住，乔觉得好像太白痴了。只要有正直的警察或税政调查员去突袭一次（尽管不太可能），踢开迪昂和保罗的房门。就会轻易发现钱、枪、珠宝，是这两个分别在杂货店和百货店工作的义大利佬绝对不可能拥有的。

    里头是个粗糙的地下室，泥土地的中央有个吧台。几个木桶权充桌子，椅子是最便宜的松木做的。

    <span class="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