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铁血兵马俑
策为工具来缩短贫富分配不均的差距。到了商鞅,走到了“强国贫民”的极端。
商鞅也反对贫富悬殊,认为“治国之举,贵令贫者富,富者贫”,不过在他看来,理想的状态是让人民始终处在同样的贫穷线上,最好的状态是家里没有一点多余的粮食(“家不积粟”),以保持饥饿进取的精神面貌。强兵就必须使民弱、民怯和民愚,这样的人民通过重刑或重赏即可变成为勇敢而凶猛的战士。而一旦社会出现贫富差距变大的情况,就应该动用国家机器,用行政剥夺的方式来实现均衡,这就是所谓的“贫者益之以刑则富,富者损之以赏则贫。”很显然,商鞅把人民的贫困与无知看成是国家兵源和社会稳定的必要条件。
商鞅的这种极端主义思想,在后世已成绝响。不过必须指出的是,后来的治国者们,尽管再不敢象商鞅如此说的直白、干的决绝,却也并非没有效尤者,至少有两个理念顽强地留存了下来。第一,不能让民众太富足、太有思想的潜意识却一直存在了下来,最终变成了一种系统化的愚民政策。第二,绝大多数的治国者把国家强大远远放在民众富足之前,强调“国强民安”,而不是“国强民富”,所谓“安”者,年份好的时候,有口饭吃,饥荒到来的时候,不饿死,这已是最大的善政。
在商鞅的强国之术中,打仗是第一要义,这是检验变法成功的唯一标准。
其实在他的治国逻辑中,战争是起点,也是终点,并且循环往复不应该停止:民众都去耕作了,粮食就会迅猛增加,打仗就有了物资,然后用军爵制度激发人民战斗的热情,攻城掠地之后,土地和人口又增加了,就可以扩大农耕,继续发动下一场战争。如此,国家就成了一台强大而无比恐怖的战争机器,人民则成了无知无畏的杀戮之士。
在他看来,战争是让国家强大和稳定的最好办法。在《靳令》一文中,他说,“国家贫穷就要去打仗,可以把毒气输送到敌人那里,就没有象文士、商人那样的国害,一定会强大。国家富足而不发动战争,就会懒惰懈怠,出现文士、商人那样的国害,一定会羸弱下去。”总之,穷了要打,富了更要打。
正是在这种“备战备荒为打仗”、“把战争进行到底”的战略支配下,秦国成为战国列强中最可怕的国家,“兵革大强,诸侯畏惧”。到秦孝公十九年(公元前343年),周天子封赏秦孝公,授予他有“兴兵约盟,以信义矫世”的权力,第二年,诸侯都前来祝贺,然后由秦国率领,一起去朝拜周天子。这一仪式表明,在商鞅的辅佐下,秦孝公终成战国霸主,重现了先祖秦穆公当年的盛况。
后世将商鞅归为法家。纵观战国时期,法家并非显学,孟子曾说,“杨朱、墨翟之言盛天下,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
孟子(公元前372年-公元前289年)是自孔子之后的第二个重要儒学思想家,号称“亚圣”,他比商鞅小18岁,是同时代人。当商鞅在秦国大行变法之时,孟子正在东方各国游说,而商鞅被处死后,孟子还在齐国和梁国之间奔波,他很可能耳闻了商鞅的整个变法过程。比较两人治国及经济思想,可以看到截然的差异。
在《孟子·梁惠王》中,齐宣王向孟子求教“王政之道”,孟子给出的答案是“耕者九一,仕者世禄”,也就是说,他坚持恢复井田制,并拥护贵族世袭体制。孟子特别欣赏那种各守其职、疾病相扶的公社生活,在另外一次与滕文公的交谈中,他还特别设计了一套混合的土地制度:给每农户五亩宅、百亩田,使民“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乐岁终身饱”。税赋政策上,孟子提倡实施富民政策和减轻赋税,“易其田畴,薄其税敛,民可使富也。”他的“薄税敛”包括:商舍不征税,也不征货物税、房地税和无职业者的人头税,只征单一的农业税,即相当农民收获九分之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