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这个晚上你过得好吗?”后来,他们躺在宽敞的床上,在一片漆黑中,她问安德烈斯。
“是的,为什么这么问?”
“我只是问一下罢了。”她会说。当他们开始做爱时,她感到的是马诺里的体重,听到的是马诺里的低吟。为什么安德烈斯要怀疑这种快乐呢?事后,他躺在关得严实黑暗的房间里,一声不吭,气喘吁吁。这是个没有疑心的人,是她与另一个男人情欲的受害者。她只能在白天与那人做爱。
这种情形丝毫不会让安娜心里有什么挣扎不安。因为她对马诺里的激情别无选择,她的不贞几乎情有可原。他突然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她的反应是一种本能冲动。自由意志在她对他的反应中没有任何用,她也从未想过能有用。马诺里的出现使她如遭电击,震惊不已,她全身汗毛直竖,每一寸肌肤都渴望被抚摸。别无他法。清晨,她坐在镜前梳头,对自己说,我身不由己。那天安德烈斯要去庄园最远的地方,她盼望着马诺里在午饭时出现在厨房里。没有办法,马诺里是丈夫的至亲。她用尽一切意志也不能赶他走。她是个深陷其中却毫无抱怨的受害者。而安德烈斯,即使就发生在自家屋顶下,也没有丝毫察觉。她在他床上背叛了他,那个框起来的婚礼花环,目睹了她的不忠行为。
对马诺里,安德烈斯没有想太多,他周游后能回来,安德烈斯很高兴,可是他把对马诺里的担忧留给了母亲,艾列弗特瑞亚着急侄子已经三十岁了,还没有结婚。安德烈斯很遗憾,马诺里与他妻妹的婚姻遇到这样无法克服的障碍,可是他想,堂弟迟早会找到另一个合适的女人,并把她带进这个家族。而艾列弗特瑞亚,她很难过侄子这么甜美的新娘被夺走了,可是更让人难过的是,她怀疑马诺里和她儿媳妇之间有某种亲密关系,这一疑虑困扰着她,让她疑心。她无法说清楚,实际上,有时候她对自己说,这不过是想象罢了,就像云朵的形状一样稍纵即逝。
玛丽娅想到安娜可能的行径就不禁浑身颤抖。姐姐从来不会为谨慎劳神,现在也没什么可以改变了。然而,她真正担心的不是安娜,而是这行为对她们父亲的影响。她想,那个亲爱的父亲一生中没有一点安全感。
“她不羞愧吗?”她喃喃自语。
“我相信她不。”佛提妮说。
两个女人想说点别的,可是谈话总是以安娜开始,以安娜结束,说她的不忠,说还要多久安德烈斯才能停下片刻,想想安娜一时疏忽对马诺里瞟的那一眼。慢慢地,玛丽娅对马诺里残留的一丝情感也消散了。唯一确定的是她不可能帮上忙。
现在是十月末了。冬天的寒风越来越有力,不久就能穿透最厚的外套,以及最重的羊毛毯。玛丽娅站在冷风地里和克里提斯医生说话似乎不太得体,可是放弃谈话她简直无法接受。她爱和这个男子说话。即使她觉得没多少有意思的东西跟他说,他们也似乎有说不完的东西。她禁不住拿他对她说话的方式和马诺里的比较。后者的每句话都轻松幽默,可是克里提斯和她说话,却没有一丝挑逗的意味。
“我想知道住在这里的真正感觉。”一天,他对她说,正好有一阵阵大风吹着他们。
“可是你每个礼拜都来这个小岛。你一定和我一样熟悉它。”她说,对他的说话迷惑不解。
“我看着它,可是我没看见它。”他说,“我看它时是经过这里的局外人。那完全不同。”
“你愿意到我家里喝点咖啡吗?”玛丽娅私下里练习过这句话好多次,可是当它们最终说出口时,她几乎听不出自己的声音。
“咖啡?”克里提斯听得很清楚,可是重复这个词,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愿意吗?”
好像她惊扰了他的白日梦。
“是的,我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