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然而这两件事我都没做,我失望地回去了,回到家里计算着银行里还有多少存款,以及我的时间和现金到底减少了多少。当我跋涉在一个古老的日常琐事和成见的沟壑里时,我知道在我到达我的房间时我会骗我自己说,我的冷漠已经烟消云散了,我内心想要再次看到蓝妮和麦克劳德。越是看不到,想念的力量就越是巨大,然后我想起蓝妮,我是在她房间一片混乱时离开她的,想起麦克劳德走进桥那边的黑暗中然后消失不见了。所以我回去了,躺在床上,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想象在自由奔跑,直到我开始想象最异常的事件,甚至连我的小卧室的安静也变得令人压抑。
像是为了嘲笑我,我的大脑开始思考一个熟悉的问题。今天这个世界的现象有哪些?如果我不知道其他的,至少我知道一个答案——战争,以及准备新的战争——但是这个答案很难满足我的渴望。在我大脑里,一些部分可能已经对同一个问题提出了无数遍,也进行了无数次回答,另一些部分却还处于愚蠢的麻木中。“我们想饿着肚子吗?”人们可能会问,“我们想把所有东西炸成碎片吗?”然后用通过欺骗获得的热情给出否定的回答。如果他们想要相反的东西,他们就会欺骗自己,使自己确信通过渴望的力量他们可以改变局面。
这一边是一些愚蠢的行为,另一边是变成蛇的卷发和治愈心灵的牛粪。那一边有所有的答案,包括人可以每天读书以及忠诚地复述着这样的语句:这不是我们领导的错误就是他们领导的错误,我们的领导很愚蠢而他们的领导很邪恶,这些都应该归咎于集权;因为我们很自私,因为我们很慷慨;因为我们和机器一起生活,因为我们没有足够的机器;因为我们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其他人也找不到……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答案,只有爱国主义,以及粉饰爱国主义的怒火。敌人错了,敌人是和平的破坏者。
只要一个人加入到“唯一的方法”的争论,要做的事就是变得更加自私,或者少一些自私,拥有更多的自由,或者少一点自由。我们需要强大的军队和低税收。我们必须培养一些有手腕的外交家,我们必须打破那些固有的外交策略。这是我们的责任,这是我们的愤怒。我们的主意是最好的,我们需要主意……所以我们将会吞下解药,吐出妙策。
我想到了一个士兵,他不像一般的士兵,他讨厌杀人,讨厌他的长官,在这场特殊的战争中他找到了自己,他厌恶死亡。不管怎样,他顺应时势地要求杀人,他听从教官的指挥,他没有当逃兵。他的思想朝着一个方向走,而不幸的是作为现实社会中的人他却朝着另一个方向走。所以是人民的行动创造了历史,而不是他们的思想。有一个有关于此的论断,一个从我可以记起和已经忘记了的经验里总结出来的经验,当它在我脑海中形成时,我找到了我曾经读过的一本书的踪迹。“人类并不是根据自己的意愿加入社会关系和经济关系中的。”这难道不比那些医生鼓吹的更有意义吗?
我已经走了这么远,想起了这么多,我再次感受到了一股激情,依靠着这股激情,我曾试图用坚不可摧的矛盾去点燃导火索。那个在哥萨克的马腹下追求荣誉的无产阶级,那些在夏天的维堡飞舞的苍蝇,我可以再次看到所有的这些,并且绝望地知道凭着热情什么都改变不了,社会关系、经济关系已然独立于人的意志。
除了为自己而活,我是孤身一人没有和任何事物有联系吗?世界将会变革,而像我这样只要有钱就会践行自己意志的人却什么都没做,只是躺在床上做了几个小时的梦。现在,周围的宁静无疑让我很压抑,我起身穿过大厅走向麦克劳德的房间,敲了敲门,像是可以让他立即出现在我的眼前。没有人回应,当我再次敲响门时,门被我的拳头撞松,慢慢地打开了。
我的眼睛立刻被房子正中央的桌子吸引了,桌子旁边有两把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