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迈内黑特又继续开始讲述,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似乎根据玛特的平衡原理,现在就该他来说而普塔-内穆-霍特普该休息了。他说道:“米亚蒙在欧西里斯的圣像前跪拜时,我和他的随员站在一起,我此时感觉自己的心和奈菲尔塔利靠得很近。他坐到轿子里,和拉美-娜芙如一起回到圣殿,为下一场仪式更换衣服。他们离开以后我感觉到奈菲尔塔利不仅在想我(在这四天里这是头一次),而且想跟我在一起。于是我从随员的队伍里溜出来,这回想溜出来很容易,因为到处都是想溜进来的官员。我离开宫门,在人群中穿梭,前一晚喝醉了酒,至今头还有点晕,但我可以肯定奈菲尔塔利就在人群中。到处都是喧闹声、泥土和烟尘,还有周围百姓的不断骚扰。他们看到我衣着整齐,肯定猜得出我是圣者之殿的官员,于是想要接近我,哪怕只说一句话,以此来显示他们曾和权贵接触过。我重新回到圣殿,发誓以后如果不坐马车,再也不会穿着华丽的衣服出去了。我很快回到拉美-娜芙如的行宫,在木匠房间内翻箱倒柜,找出他最破的衣服,然后从仆人进出的门溜了出去,身上只系着一块腰布,头上包了一块头巾。
“你能想象我这一路是怎么走来的,我穿过大街小巷,经过每个广场上的喷泉和排水沟,看到许多水闸和咯吱咯吱作响的桔槔。呼出的气息还带着昨晚喝醉的酒气,女人的乳房在我身上蹭来蹭去。我穿得像仆人一样,很自由,可以在人群中随意穿梭,但是奈菲尔塔利就在附近,而我却看不到她,这真让我痛苦。我越来越强烈地感觉到她的存在,但我走得越多,越不确定能否找到她。慢慢地,周围的人群也让我苦恼,因为我不喜欢衣服比我白的人撞到我,许多喝醉酒的人跌跌撞撞,把我撞得晕头转向,每跟别人相撞一次,我就想把那人摔到墙上去。每个妓女都对着我发笑,有一些喷了厚重的香水,令人觉得很恶心,我好像被黏黏的蜂蜜和汗液包围着,脑海里充满对奈菲尔塔利的渴望。我推开一家酒馆的门,里面熙熙攘攘的,有粗人、士兵,还有从上下埃及地区来的穷困异乡人,他们带着自己的神来。现在我吸引不了他们的注意力,于是我抓住一个侍女的手臂要了一杯啤酒,差点有人因为这跟我打了起来。空气恶臭,醉汉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这群人根本不懂宫廷礼节,随口就吐。即便放几只猪进来,他们也不会知道。”
曾祖父讲故事的时候,我不能再从自己的思想里感知到他,连他的脸都看不到,因为他像“碎骨者”一样盯着我看,和那时我跟着“碎骨者”在孟斐斯的大街小巷里穿梭一样。现在,我躺在父母中间,睡得越深,越能看清我们的船员,最后甚至能看到他和伊雅塞雅博一起做爱。在我的思想和睡梦里,此刻他和曾祖父擦肩而过,我甚至看到他和伊雅塞雅博在一个属于仆人的庭院的小屋里偷欢,小屋位于小巷里。我们在王宫里待的这些天,无论伊雅塞雅博分到的房屋多么小,他们也不能回到底比斯的街道上,只能和彼此做爱。我不再坐在垫子上,而是懒洋洋地依靠在他们挤挤攘攘的身体上,他们在王宫的仆人房里做爱,伊雅塞雅博和“碎骨者”缠绵着。于是我离开曾祖父潜入了她的思想里,所以我对曾祖父的思想一无所知,但在她的身体里,我了解到了很多,而且感觉四肢充满了力量。然后,“碎骨者”开始射精了,就像赛特一般勇猛,我听到岩石的碎裂声,心跳加速,甚至听见她幸福地大叫着。在这个庭院里,夜晚微风习习,传来一阵一阵痛苦或快乐的呻吟声,伴随着远处猪圈和马厩里的呼噜声、咆哮声和咯咯声。通过她的叫声,我从伊雅塞雅博的满足过渡到了曾祖父对奈菲尔塔利的渴望,因为现在我可以更清晰地听到他的故事,确切地说,是亲眼看到。他的声音不像他意识里的呼吸声一样干扰我的耳朵。
“我很孤独,出生在一个小渔村里,从小在那里长大,直到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