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男性同性恋者。马登,你甚至没有一条线索说明谁是幕后策划者。”
他看了看起居室,好像要清点门窗,把家具归类。用他的眼睛去看这个地方是不舒服的。大多数家具是帕蒂选的,她的口味是花哨的,都是用在坦帕挣来的钱买的——那就是,白色的家具,颜色扎眼的坐垫、帷幔、小地毯,在蒙布上有一大堆花,许多膨起的人造革酒吧工具——在她的闺房里,在她的会客厅里,分布着淡红色、柠檬灰色、橘黄色、象牙色——真是冬季普罗文斯敦的一幅条纹图案。要是我承认好多天来,我的情绪一直平淡、消沉,根本不像尼森的房子和我的房子之间的色彩那样差异悬殊,那这会使你了解我现在的精神状态吗?
雷杰西仔细地瞅着我们的家具,嘴里还不住地嘟囔着。
我不能就此了结。“是什么让你这么肯定,说潘伯恩是个同性恋者呢?”
“我不会那么称呼的。”我管潘伯恩叫同性恋者。这个词可把他给气坏了!“他们应该管它叫‘性变态综合征。’”他从口袋里拽出一封信,“把他们自己叫成同性恋者,他们四处走动,有计划,存心要传染给别人。他们正贮藏着一场瘟疫。”
“唷,不错,”我说,“列举一下你的瘟疫。我也列举一下我的。”他特别自负,和他辩论使我产生了一种争斗的快感。你说你的核污染,我说我的性疱疹,但现在并不是时候。
“看看信封里装的是什么,”他说,“到底潘伯恩是同性恋者还是他是同性恋者?读读它!”
“你敢肯定是他写的?”
“我对着他的通讯册核对了他的手迹。是他写的这封信,完全正确。大约一个月以前吧。上面有日期。但他从没寄出去。我猜,他犯了个重新读它的错误。这就足够把枪筒正正当当地放在你嘴里,把它打烂。”
“他写给谁的?”
“噢,你了解男性同性恋者。他们彼此那么亲密,不在乎谁叫什么名儿。他们心对心地闲聊。也许在结束时,他们会屈尊用一下你的名儿。这样,收到信的那束花便会知道放在正确的那个花盆里。”他马一样地嘶嘶笑了一阵,走到一旁。
我开始读这封信。信是用浓浓的紫蓝色墨水写的,笔迹流畅、有力:
以及所有的名字第一个字母是S的人,是的,是的,是的。我知道,我喜欢你的诗,因为我总想给你写封回信,叫你回来,母狗。我知道,你恨我粗劣的那一面,但我们永远不要忘了,朗尼是一个穷途末路的人,他不得不费点力气,去和他的联号店铺女继承人结婚。联号是谁弄来的呢?
度过的那芬芳华美的性欲横流的几个月,是的,情人,度过!你写了你周围的那些重型武器,你告诉读者:“我感到他们里边有火,装填很坚实的火,就要烧破皮肤的火,烧热了夏天的空气。”噢,哥们儿,只有你们这样的执枪杀人犯才不想这是真的。对于许多我认识的海员,我也有同样的想法。有好多火焰,烧热了我的手和脸。放弃你想做的事儿,使你几乎要发疯了,但是,当时你是个绅士啊。勉强说得上吧。但是我寻觅着,我找到了。我扮演一条雄性母狗,不分青红皂白地和别人性交。朗尼根本没有失去理智,谢谢你。他够聪明的,从他那同性恋血液中,得到了大多数东西。
在那些中国海里,你失去了多少东西啊。我记得,黑眼睛的卡迈因来到离岘港不远的半圆拱形活动房屋的门口,声音软软地叫道,“朗尼,宝贝,出来呀!”我记得那个从得克萨斯的博蒙特来的瘦高挑金发的小伙子,他要我把他的信送给他妻子。她离他而去了,我不得不读这封信,我是他的信件检查员,天黑时,他是如何徘徊在船长室边的。我喜爱他谈论养鸡场的那种样子,直到后来我伸过手去爱抚他,他大字形躺着,变得松弛起来。心肝儿,直到第二天晚上天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