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属制造工(他是在瓦尔堡监狱里学来的这两手),能改变别人偷来的汽车发动机上的编号。但我想他并不知道我在特普罗森林里的那一小块地。
我提这些是因为我像约翰·福斯特·杜勒斯那样正在经历一场“令人痛苦的重新估价”。不论杜勒斯的罪孽有多么大,这个警句,是他讲出来的。我喜欢把自己看作是一个从更广阔的角度来探讨人类的作家。把我所遇到的人都贬到知道或不知道蒂姆·马登在哪儿藏大麻那种人的地步并不使我感到高兴。
可现在,我脑子空空,只有这一串名字:尼森知道,据我所知,我领杰西卡和潘伯恩先生到那去过,雷杰西看起来很清楚。我还能想想其他人。我甚至把我父亲也加进去。我多少年来一直想方设法用大麻来减少饮酒量,但没成功。一年前,在他最后一次来看我和帕蒂时,我把他领到那块空地,试图想让他对大麻感兴趣。我想如果他看到那些植物,他可能会像尊敬做啤酒的蛇麻子一样尊敬它们。所以,没错,我把父亲也加了进去。
但这就像往贝思身上撒尿一样。突然间,我感到我的思维很奇特。每个人就像计算机屏幕上表格里的数字一样蹦了出来。我是在变成只有脑袋没有身子的动物吗?这种思维活动使我的脑袋几乎无法承受,我感到自己就像台功能不太好使的计算机。我不断地把我父亲的名字打上去又拿下来。我宁愿在大海狂涛里颠簸,也不愿想这些。
我尽力坐在那儿看足球赛。最后,在第二次四分之一场暂停时,尼森站起来,走到冰箱那儿取啤酒。我跟在他后面。
跟他打交道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用不着客气。由于他能把自己和老婆显示在由电子点组成的五彩纸屑中,或者一口咬着三明治,问你是否便秘,我就用不着在乎直截了当地问他问题是不是会得罪他。所以我说,“蜘蛛,还记得降神会吗?”
“伙计,忘了它吧,”他说,“我想不起来。”
“那次降神会可真古怪。”
“叫人汗毛直竖。”他把嘴里的啤酒在大牙豁子里来回涮几下后,一口咽了进去,“你和你老婆喜欢那种鬼玩意儿。我不行。简直太有破坏性了。”
“你看见什么了?”
“跟你老婆看见的一样。”
“我说,我是在问你。”
“喂,别总问我这件事。一切都挺好的。对不对?”
“那还用说。”
“当然了。”他说。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再也不想到那地方去了。”
“听着,”我说,“你今天可得节省点。你下的赌注可不小。”
“怎么了?”
“我求你帮个忙。别跟你那两位朋友混在一起。你那队能叫你赢赌。”
“你别给我讲那些神秘的人的屁话。它与LSD麻醉药一起滚蛋了。我用不着靠给你讲你想听的来叫我自己保持他娘的纯洁。伙计,那是一次玩命的赌,那是堕落。我选爱国者队是因为他们有长处。”
“今天你需要得到我的帮助。”我说。我死盯着他的眼睛,好像我不会心平气和地讲话似的。
“你疯了,”他说,“成千上万的人都在赌这场球赛,可能有二百万人。我不得不和你清白点——那就会使我得到想要的结果吗?马登,你们这些大麻鬼都有毛病,少抽点吧。”他砰地一声把冰箱的门关上,扭身要回去继续看球赛。
“你错了,”我说,“如果我能把我的才智和你的合在一起的话,我们俩人就能帮助他们赢。”
“可我没得到你的帮助。”
“我说,”我说道,“我不愿意提这个。可是,你和我有这件共同的事,其他两百万打赌的人没有。”
“行了,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