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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山包
迎他们,尽管也有点不知所措。她吃惊,是因为看到他们来得这么快,因为他们的孩子长大了,因为劳伦斯突然变得这样兴高采烈,因为伊莎贝尔显得如此苗条年轻吗?她知道他们一路上在车里是如何编排她的吗?

    “或许吧。”劳伦斯令人气馁地答道。

    “在她读的那些古代诗歌里,”伊莎贝尔说,“你知道那些古老的冰岛诗歌,里面有最可怕的血腥的砍人故事——尤其是女人,其中有一个割断了自己孩子的喉咙,把血掺进酒里给她丈夫喝。我读过那个。可索菲却是这样一个和平主义者、社会主义者,这不是挺怪吗?”

    伊莎贝尔早上开车到奥布雷维尔取生日蛋糕。戴妮斯跟她同去,以便在归途中负责抱蛋糕。飞行计划在下午五点。只有伊莎贝尔知道这事,因为上周是她开车送戴妮斯去机场的。这全是戴妮斯的主意。现在她一心担心云层。

    “那些条状云是没问题的,”伊莎贝尔说,“只有一堆堆巨大的白色云团才有可能带来暴风雨。”

    “积雨云,”戴妮斯说,“我知道。你觉得爹地是个典型的巨蟹座吗?顾家、好吃?恋旧?”

    “我猜是的吧。”伊莎贝尔说。

    “你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是怎么想的?我是说,是什么吸引你了呢?你知道这个人就是你最后会嫁的那个吗?真不可思议啊。”

    劳伦斯和伊莎贝尔邂逅于大学餐厅,伊莎贝尔是收银员。她是大一新生,是个聪明的穷女孩,来自镇上的工厂区,穿件粉色紧身毛衣,劳伦斯一直记得它。

    (“伍尔沃斯超市买的,”伊莎贝尔说,“我不大懂。我以为大学联谊会的女生们穿得都挺难看。”)

    她对劳伦斯说的第一句话是:“那是个错误。”她指的是他点的餐——牧羊人馅饼。

    劳伦斯要么是太窘迫,要么是太固执,不愿更换。“我以前吃过,味道不错。”他说。他拿回找钱后又磨蹭了一会儿,“它让我想起我妈做的饭。”

    “你妈想必是个糟糕的厨师。”

    “确实。”

    他设法打听到她的名字,当晚给她打了电话。“我是牧羊人馅饼,”他颤抖地说道,“愿意跟我看场电影吗?”

    “真吃惊你居然还活着。”伊莎贝尔说。这个口无遮拦、穿紧身毛衣的女孩肯定会让索菲大跌眼镜。“愿意。”

    这些戴妮斯早已烂熟于心。她想听的是别的信息。“你为什么跟他约会呢?为什么说‘愿意’?”

    “他很帅啊,”伊莎贝尔说,“他看起来很有趣。”

    “就这些?”

    “嗯,他并没有做出一副他是上帝赐给女人的礼物的样子。我跟他说话时他会脸红。”

    “他经常脸红,”戴妮斯说,“我也一样。这太可怕啦。”

    她想,这两个人,劳伦斯和伊莎贝尔,爸爸和妈妈,想必隐瞒了点什么。他俩之间的秘密。她能感觉到它新鲜地、戏谑地涌出,或者悄悄地、酸涩地隐藏着,但她永远无法搞清那到底是什么,或者是如何起作用的。他们不肯让她搞清。

    奥布雷维尔是个石灰岩小镇,沿河而建。让索菲爸爸挣了大钱的铸炉厂仍坐落在河岸边的老地方,部分被改建成一个工艺中心,人们到这里吹玻璃、织围巾、做小鸟笼,现场出售。“沃格申”的字样仍旧高悬在大门上方的石板上,这个德国名字烙在炉子上,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导致公司破产。索菲出生的那幢好看的房子现在成了一个护理中心。

    定制食品的女人住在镇子新区的街道边——索菲厌恶那些街道,它们最近铺了路面,又宽又黑,修着平滑的马路牙。路边没人行道,也没种树、装树篱或栅栏,只有一些很小的装饰灌木,围着保护网。错层式住宅和牧场风格的房子交替出现。有的车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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