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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洛岭


    古乌里恭城在哪里?有谁知道?

    我没有真的忘记我这是在哪里,和谁在一起,我是怎么坐在这里的。但是我有一种更加细微、更富有哲学意味的感受。我突然觉得,世界上的每一个人,在某种程度上,都是赤身裸体的。普维斯先生穿了衣服,但他是赤裸的。我们全都是忧伤的、赤裸裸的、矛盾重重的生物。羞耻感消隐,我一页页地翻书,读一首,再读一首,然后下一首,享受自己的声音。所以,当普维斯先生打断我时,我有点吃惊甚至失望——还有些著名的诗句没念呢。普维斯先生站了起来,一声叹息。

    “够了,够了。”他说,“太棒了,谢谢你。你的乡音非常合适。这会儿,我得睡觉了。”

    我任他把书从我手里抽走,放回书架,关上了玻璃门。乡音?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

    “我想是时候送你回家了。”

    他打开另一扇门,通向那间好久以前、其实就是晚上一开始见到的大厅。我走过他身边,身后的门关上了。我可能说了声晚安,也许还说了谢谢你的晚餐,他回了我几句干巴巴的话(哪里哪里,要谢谢你陪我,你真好,我还得谢谢你给我朗诵豪斯曼呢),突然之间,他的嗓音变得疲惫、苍老、破碎、冷淡。他根本连碰也没碰我一下。

    还是同一间灯光模糊的衣帽间。我的衣服还是原样摆着。青绿色的裙子。长袜。内衣。在我系长袜的时候,温纳太太出现了。她只和我说了一句话。在我准备走的时候,她说:“你忘了你的围巾。”

    确实。这条围巾是我在家政课上自己织的,我这辈子也就织过这么一样东西。我差一点就把它抛弃在这个地方。

    我下车的时候,温纳太太说:“普维斯先生睡觉前想和妮娜讲话。麻烦你提醒她一下。”

    但是,妮娜没在屋里等着提醒。她的床铺得整整齐齐,外套和靴子全不见了。有几件衣服还挂在衣橱里。

    贝弗莉和凯周末都回家了,我只好跑下楼找贝丝打听。

    “我很抱歉。”贝丝回答。我从来没觉得贝丝对什么事真会感觉抱歉,她接着说:“你们来来回回,我总不能每一回都盯着。”

    我一转身,她又说:“我跟你说过好几次了,上楼的时候轻一点。我刚哄萨利睡着。”

    刚到家的时候,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和妮娜说,她是不是知道得很清楚,我要去度过的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夜晚?或者,我是不是应该什么也不说,等她先问我?然后,我再无辜地说我吃了康沃尔鸡和黄米饭,味道很不错,还有,我朗诵的是《西罗普郡少年》。

    我可以什么也不说,随便她好奇就是了。

    但现在她不见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关键问题立刻就转移了。十点以后,温纳太太打电话过来,这下又违反了贝丝的另一项规定。我告诉温纳太太,妮娜不在。她说:“你确定?”

    我又说我也不知道妮娜去哪里了,她还是这么回答我:“你确定?”

    我再告诉她晚上不要再打电话了,有事明天早上再说,这是贝丝的规定,因为贝丝的孩子要睡觉,她说:“哦,我可不知道,问题严重了。”

    等我早上醒来,车子就停在马路对面。过了一会儿,温纳太太按门铃,告诉贝丝说主人派她来检查妮娜的房间。看来温纳太太镇住了贝丝,因为她上楼时,身后没有什么训斥和警告。温纳太太看完了房间,又看了卫生间和衣帽间,甚至还把卷起来搁在衣帽间地板上的两条毛毯抖开来看看。

    我还穿着睡衣裤,一边喝我的雀巢,一边写一篇关于《高文爵士与绿衣骑士》的文章。

    温纳太太说她要给医院打电话,看看妮娜是不是病重去了医院。普维斯先生自己出门了,去几个她可能在的地方找。

    “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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