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当奥萨诺那本书的电影剧本会议收尾时,我正在赌城,所以坐了短途飞机飞到洛杉矶跟他一起飞回家,在从洛杉矶到纽约的旅途中陪伴他。卡里想要我把奥萨诺带去拉斯维加斯见他,但我没法说服奥萨诺,只好去了洛杉矶。
在贝弗利山庄的套房里,奥萨诺比我见到的任何时候都愤怒。他觉得电影业把他像狗屎一样对待,他们不知道他举世闻名吗,是从伦敦到新德里、从莫斯科到悉尼这些地方文学评论家的宠儿吗?他在说三十种语言的世界里都很出名,包括不同变种的斯拉夫语。但他没说的是,因为某种奇怪的原因,他的书改编的电影每一部都亏了。
奥萨诺还为其他的事情愤怒。他的自尊让他无法容忍电影导演比作家更重要。奥萨诺想把他的一个女朋友弄到电影里演一个小角色,却做不到,那让他很生气。当摄影师和男配角都能把他们的女朋友弄进电影里时,他就更加气急败坏了——该死的摄影师和一个差劲的男配角都比伟大的奥萨诺更有影响力。我只希望能在他完全疯掉、把整个工作室都砸烂最后锒铛入狱前把他弄上飞机。我们得在洛杉矶再待一天一夜才能坐上第二天上午的飞机。为了让他冷静下来,我带他到他西岸的经纪人那里,一个非常嬉皮、喜欢打网球的男人,他有很多娱乐圈的客户,也有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朋友。他叫杜兰·鲁德。
杜兰尽力了,但当灾难即将来临时,一切都于事无补。“你得出去玩一晚,”杜兰说,“放松一下,在一位美女陪伴下,吃顿晚餐,再加一点镇定剂好让你今晚能入睡,也许是一剂口交。”杜兰在女人面前魅力非凡,但单独跟男人在一起时,他一定会侮辱整个女性群体。
奥萨诺在答应前得装腔作势一番,毕竟,一个举世知名的作家、一个未来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奖者,可不能像小孩子似的被人安排女伴。但这个经纪人早就对付过奥萨诺这一类人。杜兰·鲁德曾帮一位国务卿、一位总统和一个美国最著名的福音传教士安排女伴,根据杜兰的说法,后者能把数百万信徒吸引到圣坛前,却是世界上最饥渴的狗娘养的。
看着经纪人安抚奥萨诺被刺激的自尊是种享受,这可不是赌城的运作方式,在赌城,姑娘就像比萨一样被送到房间,这里高端多了。
“我认识一个非常聪明的姑娘,拼命想见你。”杜兰告诉奥萨诺,“她读过你所有的书,认为你是美国最伟大的作家,不骗你,她可不是那种无脑的姑娘。她在加州大学拿到了心理学学位,参演过一些电影好认识些熟人来写剧本,正是适合你的姑娘。”
当然,他骗不到奥萨诺,奥萨诺清楚该被嘲笑的人是自己,他得被人诱哄着做真心想做的事。当杜兰拿起电话时,他没忍住,说:“这一切都很好,但我能干她吗?”
那经纪人已经用一支镀金头的铅笔开始拨号了。
“你有百分之九十的机会。”他说。
奥萨诺迅速地问:“你怎么得出这个数字的?”当有人扔给他统计数据时,他总会这么干。他痛恨统计数据,甚至相信《纽约时报》的股市数据是他们自己编造的,就因为上面写着他的IBM股票值295,而当他想卖时,却只能卖到290。
杜兰被吓了一跳,他停下拨号的手。
“自从我认识她,让她跟五个男人出去过,四个跟她上了床。”
“那是百分之八十。”奥萨诺说。杜兰又开始拨起号,对方接了电话,他靠在转椅上,冲我们挤了挤眼,然后开始了表演。
我尊崇那表演,非常尊崇,他真的出色极了。他的语调是那么温暖,笑声那么有感染力。
“凯特琳,”经纪人柔声低吟着,“我最最喜爱的客户,听着,我正跟那位要和克林特·伊斯特伍德一起拍西部片的导演聊天,你能相信吗?他还记得你去年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