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虽然我接受他提供的工作的原因很多,但奥萨诺那份工作确实有趣又有威望。自从几年前奥萨诺被指派为全国最有影响力的文学杂志编辑后,他一直跟下属关系不好,所以我将做他的助理。收入不错,也不会影响到我的小说。再加上我在家太快活了些,几乎成了个小资的隐士。我很快活,但我的生活很沉闷,我渴望刺激,渴望危险。我隐约记得逃开家去赌城时所真正感受到的孤独和绝望。这简直是疯了,如此开心地回忆不开心的日子,却鄙视手中紧握着的幸福?
但我接受那份工作最主要的原因是奥萨诺本人。他是美国最知名的作家,因为一系列成功的小说而大受赞扬,同时也因为以身试法、性丑闻和对社会的革命性态度而声名狼藉。他跟一切人和事都对着干,但在艾迪·兰瑟带我去见他的那个派对上,他让每个人都觉得他魅力非凡且十分令人着迷。那个派对里的人都是文学界不可或缺的人物,他们自己完全熟知如何做到既讨人喜欢又难以取悦。
我得承认,奥萨诺很讨我喜欢。在派对上,他卷入了跟美国最有权势的文学批评家的热烈争吵。那人是奥萨诺的密友,很支持他的作品,但那评论家竟说出非小说作家也在创造艺术、有些批评家也是艺术家这样的话。奥萨诺立即冲到他面前。“你这吸血的浑蛋,”他大喊,一手端着酒,另一只手抬起来,就像随时准备挥拳,“你他妈有胆靠真正的作家生存,然后说自己是艺术家?你根本连艺术是什么都不知道。艺术家靠自己而不是其他任何东西创造,明白吗,你这该死的混球?艺术家就像只该死的蜘蛛,他的蛛丝都藏在自己肚子里。你们这些渣滓等他把蛛丝吐出来后,再跑过去用你们那该死的家庭主妇的扫帚把它扫掉。你拿扫帚很在行,你这该死的混蛋,你也就这么点本事。”他的朋友大为震惊,因为他刚刚还称赞了奥萨诺的非小说作品,并说它们是艺术。
之后,奥萨诺走开,来到一群崇拜他的女人中间,这群人中有两三个女权主义者。他跟她们还没相处两分钟,这个小组便再次成为众人的焦点。其中一个女人正愤怒地冲他大喊,而他则带着好笑的神情倾听着,鬼鬼祟祟的绿色眼珠像猫眼似的闪着光,接着他就开始了。
“你们这些女人想要平等,却根本不懂权利制衡要怎么玩,”他说,“你们唯一的王牌就是你们的阴道,你们却立即就把这张底牌翻开来给对手看。你们完全泄露了秘密。一旦没有了阴道,你们就什么权利都没了。男人可以在没人爱时生存下去,但不能没有性。女人非得拥有爱才行,没有性也没关系。”他说完最后一句话,那群女人抗议着愤怒地围住了他。
他毫不退缩。
“女人得到了人生中能得到的最好交易,却还抱怨婚姻。婚姻就像你们买的债券,既有通货膨胀,也会价值缩水。对男人而言,你们的价值只会越来越低。知道为什么吗?女人老得比男人快,你能想象一个五十岁的老女人能骗一个二十岁的孩子上床吗?极少有女人能有男人一样的经济实力去买青春。”
一个女人大喊:“我有个二十岁的情人。”她年约四十,是个好看女人。
奥萨诺冲她邪恶一笑。“恭喜你,”他说,“但你五十岁之后怎么办?有那么多年轻女孩随意跟人上床,你得抓住那些刚刚中学毕业的男孩子,并保证给他们买十速自行车才行。再说了,你觉得你的年轻情人会像年轻女孩爱上男人那样爱上你吗?你可不像我们,有弗洛伊德式的父亲形象可供利用。我得再重复一遍,一个四十岁的男人看上去比他二十岁时吸引人得多,到了五十岁他还能很好看,这是生物学。”
“胡说,”那个漂亮的四十岁女人说,“年轻姑娘把你们这些老男人当傻瓜,你们也相信了她们的鬼话。你们并没有更吸引人,只不过拥有更多权力。所有的法律也站在你们那边。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