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射伤这女人。”霍普金斯喊道,把身子靠向前,“如果你听过他的供词,就会知道他承认自己在射击发生前是在停车场,而我们正是怀疑凶手躲在那里开枪的。安·卡莱尔的车子被弄成无法发动,那表示他想把她逼到空旷的地方容易射击,而潜伏着等她。这是有预谋的、恶毒的攻击。不只这样,卡莱尔夫人还在他的冰箱里看见人的手指。我不知道我们现在对付的是什么样的人物。我们对付的可能是个连续杀人凶手。”
“但你没有找到那些有嫌疑的手指头吧,对不对?”希尔斯托姆斯转过椅子面向窗户。不用等霍普金斯回答,他已经知道答案。
“那就一切都完了。”他说。
法警宣告开庭后,希尔斯托姆斯望着法庭说:“你有资料影本吗?杜克先生?”
“有的,庭上。”那个矮律师说,站起身。
“我还有份案情发展程序要建档。”杜克走过去,把它交给书记去传送。
法官拿到他的影本后,只是放在一边。提出案情发展程序建档,表示要要求另一方出示所有证据与资料,是一种例行程序。随着案子进行,会有越来越多的案情发展程序被双方提出来建档,伴随着数十种陈情与建议。
法庭陷入寂静,只有书记准备档案的纸张摩挲声。希尔斯托姆斯终于又说话了,他凝视着被告说:“看见你的脸真让我难过,索耶先生。据说你是个背景很好的年轻人,但你面对的却都是一些严重的控诉。”
希尔斯托姆斯摇摇头,低下头去看资料表,慢慢地戴上眼镜,然后开始提讯:“你的当事人对于第一项控告,违反加州刑法第六四四/一八七节,蓄意谋杀,有什么申诉?”
“我的当事人申诉无罪,庭上。”杜克说。
“关于第二项,违反刑法第一二零二二(a)节,持械进行上述犯罪?”
“无罪。”杜克说。
“关于第三项,违反第二四五(d)(1)节,以致命武器攻击治安人员呢?”
“无罪。”被告律师说,靠过去对索耶低声说话,然后回头看看后面索耶的妈妈。她正用面纸按着双眼。
“好!”希尔斯托姆斯说,“那么关于第四项,违反刑法第一二零三节,违反A五三四九八三七的缓刑法呢?”
“无罪。”
突然间,安了解到,这只是另外一个通常的听证会,不像她过去参加过的那些。现在是两条人命暴露在危险中。不只是索耶的,还包括她的。打从她到他的房子去目睹那恐怖的发现开始,安就启动了这部机器。就算她想停止它,现在也不可能了。她觉得自己在踌躇,像个母亲般地在思考。索耶是那么年轻,她想,盯着他的背影。也许他的某个室友才是那个屠夫,切人手指。就好像他控告她引诱他一样不公平,他会不会是为了报复才这样做?不!她想,她不能让自己这样想。
仅仅闭上眼睛,她就可以重现射击发生那夜,子弹钻进她的肌肉里,血,慌张和恐惧。现在她知道被害人的感觉了——正好坐在那个攻击他们的人仅仅几英尺远的地方。
就法律知识,安知道,索耶可能只会被判一项涉及射击的罪名;加上第二项,作为持械的加重刑罚。如果他被判蓄意谋杀,就不会再被判以致命武器攻击;基本上是一样的罪,但没有明确意图。过多的控诉会给陪审团一项选择。如果检方无法在合理的嫌疑上证明索耶蓄意谋杀安,陪审团仍可以定下较轻的罪名——以致命武器攻击。另外,提出多重控诉是个战略,用来在认罪求情协议中提供对方选择,如果索耶同意在事先协商好的刑期下认罪,那么第一项控诉就非常有可能被撤销。
“好!”希尔斯托姆斯说,继续提讯。他把预审日期定在三周之后,接着向被告解释到时候会是什么情形。本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