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没什么旷野。”
斯蒂芬不相信地说,“你是在曼哈顿,托伊。”
接着,他想起了什么:“你可能是在中央公园吧?”她的目光在房间里睃巡着,萎靡不振地说:“也许吧。”
“可中央公园没有学校,据我所知。那里有个溜冰场,可能会有孩子。”
托伊只是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该相信什么。就在这时,埃斯特班医师进了房间,走近床前。他朝斯蒂芬点点头,便开始测托伊的脉搏,检查冰袋和静脉滴注。接着,他低头朝托伊笑笑:“止痛针是不是使疼痛减轻了些?”
“是的,”托伊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家?我要回家。”
“很快,”他说,瞥了一眼斯蒂芬,“也许我们该出去了?”两人一起出了房间,斯蒂芬背靠在墙上。西尔维娅正坐在凳子上等,看见他们,便走了过来,听他们说些什么。
“她刚才告诉我她在火灾现场,”斯蒂芬对另一位医师说,“火灾是在某地的旷野上。她不知道具体在哪儿,但有孩子。这就是她说的被烧伤的缘故。”
“我知道,”埃斯特班医师说,眼瞅着地上,“她也是这么对我说的。我给消防队打了电话。他们说今天早上惟一的火灾发生在勃朗克斯一套公寓里。里面没人居住。你认为她会莫明奇妙地一直走到勃朗克斯,进入那幢楼,也许还是在睡眠状态下?”
“我怎么知道?”斯蒂芬粗声粗气地说,“这一切都是活见鬼。首先是她心跳停止,接着又突然发现手烧伤。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狠狠地扫了西尔维娅一眼,意思仿佛在说:她知道,可她隐瞒了真相,故意刁难他。
在旅馆里,他失去冷静,对她大发雷霆。但他拒绝道歉。
“我发誓,斯蒂芬,”西尔维娅紧张地说,“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我所知道的就是我们都上了床,我醒来时听到她在说话。我还以为她在说梦话。她好像是在说:‘快跑’!原话我记不确切了。”
埃斯特班一边考虑,一边用细长的手指摩擦着鼻子:“我有个想法。许多街头流浪的人在垃圾箱里点火以取暖。你妻子在睡眠状态下,或在恍惚中可能会把手搁到火上,就是这样烧伤的。也可能她不小心手触到了火才熄灭没几分钟的滚烫的垃圾筒。”
斯蒂芬觉得埃斯特班的说法有道理。比他妻子所说的什么学校起火啦,旷野上的孩子啦等等更有道理,尤其是据消防队称没这么一起意外事件。不过现在搞清楚他妻子是怎么烧伤的不如搞清她怎么得了心脏病更重要。
“我什么时候才能带她回洛杉矶?我有一个手术,你也知道,”斯蒂芬转过头望着病房门,“至少我曾预约了一个手术。”
“不会超过几天。现在马上带她回去是不明智的。飞机要飞五个小时,要是她在飞机上心脏病再度发作怎么办?还有那些烧伤,用抗生素也需要一个完整的疗程。”
“如果你对她的心脏如此担心,”斯蒂芬对那位医师说,他的眼神尖刻而带有指责的意味,“那你为什么这会儿不给她戴上心脏监测器?”
“这样吧,”西尔维娅插进来说,对斯蒂芬·约翰逊憋着一肚子火:“我走了,行吗?既然你在这儿,托伊也用不着我,我只会挡你的道。”
“那样,对我来说再好不过。”
斯蒂芬轻蔑地说,看着西尔维娅再次进入托伊的病房,跟她告别。
西尔维娅走到托伊的床前,拂开她脸上的发丝。
“心肝,”她柔声说,“我告诉斯蒂芬我要走了,不过如果你需要我留下来,我就不走。”
“你上哪儿去?”托伊问。
“噢,我侄子的受诫仪式就定在明天上午,所以我估计我今天晚上会在布鲁克林我哥哥家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