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却沦为流氓混混,也有伪装成君子的真正恶棍。有身着盛装趾高气扬自信满满的人,男的衬衣衣领和胸口浆得笔挺,女的骄傲地炫耀着全身上下的珠宝。也有一些一看就穷困潦倒的人,畏畏缩缩或者偷偷摸摸地在人群中寻找某位老相识好套取一些赌资,也许还在梦想着一夜暴富。有的人可以把家里最后一点儿家当押上赌桌,也有人甚至把第二天的早餐都拿来孤注一掷。前者是受纯粹的赌瘾驱使,放纵自己沉溺于寻欢作乐和贪婪无度,而后者,只剩下赤裸裸的绝望。
我们随意走动了一会儿,看着这些喧哗的赌桌。他继续到处打招呼,跟人交换着简短亲热的问候。我几乎不说话,只想离开这里,把自己关在房间,忘记所有的一切,只希望这该死的一天尽快结束。
“看上去你今天不太想成为百万富婆。”
我虚弱地笑了笑。
“我太累了。”我说,努力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甜美一些,因为不想让他感觉到我内心的焦虑。
“要不要我陪你回酒店?”
“那太好了。”
“稍等一分钟。”说完他往前走了几步,伸出胳膊去问候一个刚刚看到的熟人。
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心不在焉,甚至都懒得再看一眼忙忙碌碌的赌场大厅。就在这时,我注意到他像个影子一样悄无声息地向我靠近,默默地从我身后走过,几乎与我擦肩。就在经过的一刹那,他偷偷抓起我的右手,迅速打开我的手指,往我手里塞了一样东西。我假装没有任何反应。然后,他一言不发地走了。我装作全神贯注地看着一张赌桌,急切地摸了摸他放到我手里的东西:一张折了好几折的纸。就在马努埃尔跟他的朋友告别,转身向我走来的时候,我把它藏进了连衣裙的宽腰带中。
“我们走吧?”
“我想先去趟化妆间。”
“好的,我在这儿等你。”
我一边走一边在人群中寻找他的踪影,但没有找到。化妆间没有人,只有看门的在打盹。我取出纸条,迅速打开。
我留在t的S现在怎么样了?
S是希拉,t是得土安。马库斯问,非洲大地上那个过去的你到哪儿去了?我的眼里一下子充满了泪水,赶快打开手包找出手帕,同时徒劳地寻找着这个问题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