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鬼
生活中最重要的是知道自己所处的地方。他的……他的……嗯……”
“生活中的位置?”
“对,”比林斯捻着手指,噼啪作响。
“对,就是这个词儿。妻子必须服从丈夫。哇,打那以后的四五个月里,她一直面无血色,在家里走来走去,不哼歌,不看电视,也不笑,但我知道她会好的。孩子们小的时候,你讨厌他们。等他们长大以后,你经常去翻写字台的抽屉,看他们的照片,想准确地记住他们的长相。”
“她想再要一个孩子,”他幽幽地补充道,“我告诉她说,这不是一个理智的决定。不是永远不要,起码暂时不要。我说,我们俩应该利用这段时间平复心底的创伤,开始过我们自己的生活。我们以前都没有机会享受二人世界。如果想去看电影,还得找人看孩子。除非她家人愿意把孩子接去,否则,你无法进城去看大都市棒球队的比赛,因为我母亲不愿意和我们往来。我们刚结婚,丹尼就出生了,明白吗?她说,瑞塔居无定所,无异于街上的那些站街女。站街女,是我母亲对这些人的称呼。够形象吧?有一次,她让我坐下,告诉我说,如果你到街上去……去找妓女,那么,你会染上疾病的。你下面那个……今天,那个东西上长出一个小包,到了明天,就会开始溃烂。我们结婚的时候,她没有来参加婚礼。”
比林斯用手指敲着自己的胸脯。
“瑞塔的妇科医生卖给她一种叫做IUD——宫内节育器——的东西。医生说,那东西万无一失。他简单地把它放进女人的……那个地方。很简单。如果那个地方放置了东西,精子就不能着床。你甚至都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他看着天花板,脸上现出既阴险又甜蜜的微笑。
“谁都不知道那个东西是否还在那个地方。第二年,她再次怀孕了。万无一失,哼。”
“没有万全的避孕措施,”哈珀说。
“避孕药丸的成功率也只有98%。痉挛、月经出血量大,等等,宫内节育器会脱落的,而且,在极其特殊的情形下,排便也会造成它的脱落。”
“是的,再或者,你可以把它取出来。”
“这是可能的。”
“接下来呢?她开始织小毛衣,洗澡的时候唱歌,拼命吃泡菜。她坐在我的腿上,一个劲儿地说,这一定是上帝的旨意。狗果!”
“雪儿死后,年底的时候,老三出生了?”
“没错。一个男孩。她给他取名安德鲁,莱斯特,比林斯。我不想碰那个孩子,至少刚开始的时候是这样。我的哲学是,既然事情是她弄出来的,就由她一个人管吧。我明白,这听起来实在不靠谱,但是,你必须要知道,我经历的够多了。”
“可是,我渐渐喜欢他了,懂吗?首先,三个孩子中,他是唯一一个长得像我的。丹尼像她母亲,雪儿谁也不像,最多有点儿像我奶奶安妮。可是,安迪简直就是我的翻版。”
“我下班回到家,开始在婴儿围栏里逗他玩。他经常抓住我的一根手指,咯咯地笑。两个多月大的孩子,对着老爸笑。你相信吗?”
“后来,有一天晚上,我从百货店出来,我买了一辆小汽车,准备挂在孩子的小床上。我!在我看来,孩子在长大,会说‘谢谢’之前,对父母买的礼物,不会喜欢的。但是,我买了。我给他买了小玩具,我突然意识到,我太喜欢这孩子了。那时,我又重新找了份工作,一份挺不错的工作,替克鲁特父子公司推销钻头。我干得很好。安迪一岁的时候,我们把家搬到沃特伯里。以前那个地方给我留下了太多痛苦的回忆。”
“还有太多的壁橱。”
“第二年是我们生活中最开心的一年。如果能追回那段时光,我什么都愿意放弃。咳,越南战争在继续,嬉皮士们在大街上裸奔,黑人们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