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七名“巴布斯”。后来,这些人的尸体被发现吊在阳台或是灯柱上,耳朵和鼻子都被割掉了。这场地下战争就以这样的方式进行着。至于谁,在哪个地窖里,在谁的手上死于酷刑,这一切,永远都无从知晓。
留在“秘密军组织”外部的“巴布斯”仍然听候安全局的调遣。他们有的在被安全局征召之前是黑社会的职业杀手,都保持着他们的老关系。他们不止一次请他们过去的黑道朋友为政府做点“脏”活儿。这些事让法国开始传言有关“影子警察”(非官方的警察)的说法。这些“影子警察”据推测是由戴高乐总统的得力干将雅克·福卡尔先生直接指挥的。事实上,并不存在“影子警察”。那些事都是由分局的高手,或是临时征召的黑社会头头们干的。
在巴黎和马赛的黑社会里,科西嘉人占绝对优势,在行动分局里也是这样。他们对这种仇杀也略知一二。在那七个“巴布斯”在阿尔及尔被杀之后,一场针对“秘密军组织”的报复行动开始了。正如一九四四年,科西嘉人帮助盟军在法国南部登陆一样。作为回报,他们后来垄断了科特达祖尔的大多数非法生意。后来,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早期,科西嘉人为了法国政府,在这场仇杀中向“秘密军组织”开战。很多“秘密军组织”成员都是在阿尔及利亚出生的法国人,和科西嘉人血脉相近。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场战争几乎就是手足相残。
当对巴斯蒂安-蒂里和他的同伙的审判逐渐成为过去的时候,“秘密军组织”的战争也转入了地下。他们的领袖是安托万·阿尔古上校,曾参与幕后策划小克拉马尔那次刺杀计划。阿尔古毕业于法国一所著名的大学——工业大学,他思维敏捷,精力旺盛。在自由法国时期,他曾是戴高乐麾下的一名少尉,为解放法国与纳粹作战。后来,他在阿尔及尔指挥一个骑兵团。他个子不高,身材瘦削,是一名战绩辉煌的冷血战士。一九六二年,他成为“秘密军组织”海外行动的首脑。
精通心理战的他深知,这场反对戴高乐政权的战斗必须从各个层面进行,比如恐怖活动、外交和公共关系数管齐下。作为战争的一部分,他安排了“秘密军组织”的政治盟友,法国抵抗运动委员会领导人,前法国外交部长乔治·比多与整个西欧的报纸和电视等媒体的一系列见面会,用能“引发尊敬”的措辞向他们解释“秘密军组织”反对戴高乐政权的原因。
阿尔古现在正在运用他的高智商。这个智商曾经使他成为法国陆军最年轻的上校,而现在,则让他成为“秘密军组织”中最危险的人物。他为比多安排了一连串与主要电视台和报纸记者的见面。在这些见面会上,这个老道的政客可以为“秘密军组织”那些不那么冠冕堂皇的暗杀行动披上正义的外衣。
阿尔古的宣传活动被比多执行得非常成功。法国政府对它的震惊程度不亚于对那些恐怖活动以及遍布法国全国电影院和咖啡馆的塑料炸弹爆炸案。正在那个时候,二月十四日,另一起刺杀戴高乐的阴谋被发现了。戴高乐原定于次日在军事学院的战神广场发表讲话。刺杀计划是:戴高乐一进入大厅,躲在附近房子屋檐下的刺客就朝他背后开枪。
有三个人在这次事件后被捕:让·比雄、炮兵上尉罗贝尔·普安纳德和一名军事学院的英语教员波勒·鲁斯莱·德利菲雅克夫人。枪手按计划应该是乔治·瓦坦,但这个“瘸子”又一次逃脱了。在普安纳德的房间发现一支有红外瞄准镜的步枪。三个人都被捕了。据他们在后来的审讯中供述,为了把瓦坦和他的枪偷运入学院,他们找过准尉马里于斯·托,后者直接报告了警察。十五日,戴高乐按照预定的时间,准时参加了军事典礼。不过令他有些不悦的是,他不得不乘坐一辆装甲汽车抵达。
这次的阴谋刺杀行动业余得超乎想象,但仍然让戴高乐很生气。第二天他把内政部长弗赖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