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末尾艺名叫阿媚的女人:“让她快点,我赶时间。”</p>
“第一回来吧?”</p>
郭发不说话,扔出远多的钱,上了楼。空冷的旅社里,光线幽暗,不久一会儿,高跟鞋的踢踏声逼近,虚掩的门后进来一个女人。郭发捻灭烟头,转过身来。</p>
女人脱掉短皮衣,露出豹纹紧身短裙,腿上穿着红色丝袜,她扬起粉面朝他微笑,他心里一紧,不是余祖芬的脸。</p>
郭发冷声说:“余祖芬呢?”</p>
女人脱掉了高跟鞋,缓了一会儿,点燃了一支烟:“芬姐不在,我是小芳。”</p>
???“余祖芬去哪儿了?”</p>
女人坐在床沿:“你是她儿子郭发吧?”</p>
“余祖芬去哪儿了?”郭发像一台重复机器,空洞又愤怒。</p>
女人放松下来,声音也粗了些,走近他:“一瞅这张脸我就知道是你,你记不记得我?我小时候还抱过你呢!”</p>
郭发对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没有任何印象,侧过身躲避她的抚摸:“告诉我,余祖芬,去哪儿了,要不然我就整死你。”</p>
女人惧又不惧,从包里掏出一支烟,细支红山茶,用艳红色的指甲尖托起,有一种妖异的美:“你妈上次把一个客人的下面给踢坏了,那人要你妈赔钱,赔两万。”</p>
郭发瞳孔一缩:“为啥?”</p>
“那个男的说你的坏话,说你是狗日的杂种,说你妈是母狗。”女人轻笑着说。</p>
“我妈人呢?”</p>
“你妈去省城躲几天。”</p>
郭发紧锁眉头,四周的空气是那么凛冽,让他鼻尖冰凉,连呼吸都能顷刻成霜。秋天真是到了。</p>
“放心吧,那个男的找不上你,他没那个胆子。”</p>
“你有我妈电话吗?”</p>
“那没有。”</p>
女人穿上衣服,吧唧吧唧地嚼口香糖:“以后别这么没礼貌,叫我芳姨。”</p>
郭发白了她一眼,逃去如飞,把帽子仍在半空,夜色浓黑,照得一脸黢黑,他哭得无声而狰狞,显得一口牙格外雪白,五分钟以后,眼泪不再流,悲伤却没有停止,他鬼使神差地向解放书局的方向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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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柳山亭去省城儿子家,店都交给齐玉露,她得了自由,拿来自己的 CD 机,日日播放自己喜欢的歌,每天在店里呆到很晚,读一些喜欢的书。</p>
天色将晚,放着日语歌,是九一年日本电影《血疑》的片头曲,齐玉露只会唱中间的一句:阿里嘎多,阿那达。她跟着瞎哼哼,紧张地计算着账目,生怕晚上柳山亭来电的时候自己磕巴。</p>
“你好!”一个穿着栗色外套的长发男人走了进来,脸上缠着醒目的雪白色绷带,齐玉露认出他就是那个当初和她相亲、并且那一日脸上带着血窟窿的奇怪男人。</p>
她记得他的名字叫崔海潮,还是省城师范大学的毕业生,人呆板,好像在玩什么音乐,现在是无业游民。</p>
“やまぐち ももえ?山口百惠小姐的衷心感谢你?很老的歌了,我喜欢,你很有品味呐。”崔海潮手盖在那破旧的 CD 机上。</p>
齐玉露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平静而礼貌地说:“先生,你买什么?”</p>
“你不记得我了?”崔海潮弯腰,歪过头打量齐玉露鸭舌帽下的脸,“我是崔海潮,你叫齐玉露对吧,我们以前相过亲,前几天我受了伤,是你帮了我。你忘了?”</p>
齐玉露故作惶惑地摇了摇头:“您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