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移尸刑场
曹斌,把他说得一无是处,把他说成是南章市政坛的第一号小丑——恩将仇报,以怨报德。工作上刚愎自用,业务上一窍不通,作风上、生活上,比西门庆还堕落。开黄色歌舞厅、看立体表演、嫖娼、养情妇、吸毒、纵容下属随意开枪、逼死与他论理的人。把南章搞得乌烟瘴气的,南章的风气一半就坏在曹斌手上——他是市公安局长,带头犯罪,南章的风气能好得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是他们一致的感情。
他们梦想在集体喊过一二一排倒一座旧楼之后就可抵挡山雨的到来,然而在山雨还是毫不留情地来了,声色俱厉。
在曹斌被逮捕之后不久,南章市的一个副市长被停职了。这是一个惊人的事实,听到这个消息他们简直惊呆了。他们原把仕路看成是通向人生顶峰的终南捷径,没见到仕途上竟也充满了艰险,充满了曲折。但是想抽身已来不及了。这个被停职的副市长原来在安宁任县委书记,是黄海的前任,按说他与曹斌毫无瓜葛。他在安宁不能说达到了拒腐蚀永不沾的标准,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埃一头黑发到安宁,离开安宁头发已是一半白一半黑,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把他提到副市长的位置上,不是肯定是什么,现在突然将他停职,不是否定是什么。又肯定,又否定,真叫人无所适从。曹斌那种人该杀,而这个副市长又干了什么非治不可的坏事呢?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嘛,当官,当官,难道是叫做一个完人吗?看来,当官也不容易埃人睡在了床上。一颗心却醒着,警惕着四周的一切。不大的问题一抓住那可就大了。倒霉的副市长先生也许仅仅是因为与安宁这个不祥的地名挂上了钩。谁叫他曾经在安宁工作过呢?黔驴技穷的官员们,只能吹毛求疵,把这个原因摆在了一切原因的首位,他们在心里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像泰安那样把这个班子都砸烂,一砸烂,自己说不定要成碎片。这些人里心中没鬼的倒还好,心中有鬼的可慌了神,尤其是与曹斌私谊较好的人,他们一想起曹斌来,就像看见了一颗定时炸弹。他们的命运可都全攥在曹斌手里,他一供出来,自己哪怕像孙悟空一样会翻跟斗也翻不出如来佛的掌心了。
这场闹剧,该怎样收场?
伴随着这个疑问产生的恐慌在与日日增加。
这些人怎么也想不到,一场根本与自己无关的谋杀很有可能会把自己的命运和前程都牵连进去。这些人怎么也想不到时局会这样,就像进了棺椁的人,怎么也想不到几十年后他会被人挖出来,鞭尸。
1998年6月下旬的一天夜晚,市纪委书记容易来到安宁,来找雷环山。
“来给我送礼的吧。白天不方便。”雷环山拿出他特有的幽默来迎接他。
市纪委书记也尴尬地一笑,摆摆手嗫喘道:“不不不,哪哪敢拉老同志下水埃”“那么是来找我要债还钱的?”雷环山继续开着玩笑。
“不是你欠我的,而是我欠党的一笔债。”仿佛是酝酿已久的,市纪委书记说这话时不假思考。不管怎么说,他都要先将话题转入正题。
“哦,我还没听过有谁欠党的钱,你的党费没有交吗?”雷环山一边笑眯眯地说着话,一边请来人坐下。
他不是那种板着脸孔的人,那种人的面孔就像宫廷的门,常让普通人吃闭门羹,而雷环山的面孔就像公园的门,常常开着,可以让人一下子走进他的心里去。他的轻松幽默让人感到亲切。但他的轻松幽默并不能感染市纪委书记。市纪委书记,此刻心事重重。
来之前,他下了决心,决定说出压在心头已久的实情,此刻又犹豫不决。终于——“老雷,我犯了一个错误,而且跟双十谋杀害有关。电话里说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所以,我就来了你这里。”
“哦。”雷环山瞪大眼睛。
“不知道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