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找到诗人
是死后的事,只要活着就把钱响当作音乐来听。道德在他们眼里,不过尔尔。纵法律,他们亦敢邈视。他们做一件坏事,调查起来也许一年都调查不清楚。罪行从开始到终结——时差加上只要有一丝缝就能逃脱的侥幸心理,使得他们敢于以身试法,敢于铤而走险,孰不知,绿灯换红灯,铜臭换铁铐也是常见的事。
尽管如此,腐败现象还在继续出现。腐败,如不遏制,便会泛滥。那么腐败的真实含义是什么呢?简单地说,腐败,就是腐朽了就要失败。和平年代的腐朽,就是战争年代的失败。
刚写到这里,有人走进了诗人住的屋子。
“超三巴,你快躲躲,可能有麻烦了。警察。”
一个哥们走进屋来向诗人通风报信,诗人正穿着个背心和裤衩,正抓住灵感在那儿操练文字。一天不写上三千字,就要囊空见底。秋天了,诗人来不及穿上秋衣,就只穿着背心和裤衩在抓灵感,也不怕感冒。诗人因脸上有了三条明显的疤痕,被朋友们誉为“超三巴”——意即超过巴金、巴人、巴尔扎克。
见警察要来,便顾不上什么灵感了。诗人赶紧穿上毛衣,一边穿,一边说:“不会吧,除了门口我可什么地方都没去呀。这里是北京的郊区,抓的不那么狠了。再说坑蒙拐骗的事,两年前我就洗手不干了。”
“甭废话,想逃命就快逃。我刚出去,他们正在向外面的人打听你呢。”
“几个?”
“四个。”
“都长什么样?”
“我从小一见警察就犯条件反射,除了一个瘦高瘦高的,别的没有看清楚,听口音不像北京警察。”
“坏了。”诗人突然想起了马局长。
“超三巴,说不定这次把你掳进监狱,正好可以构思一部盖世杰作呢。”
“上次喝酒,你不是说什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快收拾收拾东西,走吧。”
“哥这回坐在这儿等他们,看着他们究竟是谁?”
“哟,想学谭嗣同,那你就学吧。”
报信的走了。
诗人用笔在纸上写着,划拉了半天,只写出一句:“程家卿你也有今天。”
诗人一看,自己也笑了。左处长和他的队员就在这时进了屋。诗人转过身,冷睨了他们一眼,“等我穿好了衣服,就跟你们走。”
“别误会,我们只是来向你了解一些事情的。”
“也行。你们先问了话,再把我带走也不迟,四对一。”说完又补上一句,“安宁来的?”
“我姓左,是省公安厅刑侦处的。”左处长上下看了看诗人,只看见他的脸比照片上多了三条明显的穗状的伤疤和一些散乱的块状星状的伤疤,“我们是从安宁来的,但不是安宁公安局的。我们是扎在安宁的‘双十政治谋杀案’调查组的,里面没有一个安宁人,也没有一个在安宁荼的人。你尽可以放心。”
“我不想介入这事中去。我父亲死了,不可能再活过来了,程家卿已经被逮捕了。
前不久我听说了,有人替我惩罚他,我的仇也就报了。再问,也没有什么新鲜事。不过,我想提醒你们,你们今天惩罚程家卿,说不定明天还会出一个李家卿、张家卿,腐败分子也不只是安宁才有。”
“全局的问题我们不能越俎代庖。”
“问题就在这里,老百姓不能参与到反腐败的政治生活中去,他们只有举报的权力,而没有过问举报是否起作用的权力。”
“未必吧!不管怎样,抓到一个腐败分子就会少一个腐败分子,这一点,你总该明白吧。”
“我问你们,假如程家卿没有搞政治谋杀,他这样生活腐化,道德败坏,经济上有大的问题的人你们会不会抓呢?”
左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