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去,去东方宾馆。”
“东方宾馆已经过了,您不是本地人吧?”司机问。
田忠信明显地感到司机在盘问自己,他下意识地让自己保持镇定,避开司机的问话,看着窗外说:“晚上看不清,怎么已经过了呢?”
司机一边调头,一边再次注意看看田忠信和那个鼓鼓的提包,更加觉得可疑。田忠信也更加紧张了,他后悔自己太大意,光想郝裕如对自己很安全,却忽略了社会上还有那么多双眼睛。他想,如果这个出租车司机把他拉到公安局,查看一下他提包里的这么多钱,一定会引起对他的怀疑,那他就麻烦了,说不定丢了到手的巨款事小,还有可能把自己弄到监狱里去。
不过,出租车司机并没有把他拉到公安局,还是把他拉到了东方宾馆。他赶快付了车钱,提起提包下了车。进到宾馆以后他发现,那车并没有开走,还停在门外边,显然那司机还在盯着他。怎么办?他想他不能跑,也不能不在这里住,否则会引起司机更大的怀疑,他就完了,因此他登记了个房间。可到房间以后,心里还是发毛,担心司机报告公安局,公安局会来人查问他。所以在房间里待了不到两分钟,他又提着提包出来,躲到了一个公共卫生间里。然而,蹲在那里,他依然感到不安全,觉得只有快点离开这地方,才是上策。但出租车司机就在大门口盯着他,他怎么出得去呢?
田忠信终于想到了办法,他看见卫生间的旮旯里扔着一身很破旧的清洁人员穿过的工服,趁没人看见,赶快穿到了身上,那边又有一个装污物的大袋子,他把提包塞到里边,冒充清洁人员到了楼下,然后由偏门出了楼,也不敢看那车是否还停在那里,很快地离开了。
几经折腾,田忠信才把钱藏到了一个他认为安全的地方。这时他想,他还得回东方宾馆去住,不然要引起怀疑也是很麻烦的事。为了不留下任何纰漏,他到商店里买了些吃的东西放到空了的提包里。再回到东方宾馆的时候,他发现那辆出租车已经不在了。
可进到大厅以后,当班的两个服务员看他的眼光,让他感到不同寻常。他装做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从她们的眼前走了过去。回到房间以后他想,现在他身上没有了那笔巨款,就是他们来查问,他也不怕。然而,想是这样想,他的心总还是安静不下来,所以这天晚上,他是一夜都没有睡着觉。
郝裕如这天晚上过得也很不轻松。他待在南郊旅店423房间里,一会儿###,一会儿忧虑,心里总有种安静不下来的浮躁之感。而且,这个旅店,这个房间,都让他感到很陌生,很别扭,别说睡觉,就是待着都觉得难挨,所以他毫无睡意,一直坐在沙发上,熬着时辰。好不容易熬到了凌晨###多钟,他离开了旅店,赶到长途汽车站,搭上了第一趟去河县的班车。
在回县城几个小时的旅途中,郝裕如一直埋着头,生怕遇上个熟人认出了他。他感到车行得很慢,一路上竟有那么多站,不时地要停下来,让他觉得十分漫长。在终于到达县城长途汽车站的时候,他急不可耐地跳下了车,很快就从车站消失了。
郝裕如的老婆杨姗姗,皮肤很白,额头上有颗红痣,人称一点红,是个心比天高的女人,郝裕如跑官买官的行动,有一半是在她的促使下成行的。
这个只有初中文化、原先在县食品加工厂当临时工的杨姗姗,三年前因丈夫当了副县长,食品公司的领导把她调到公司办公室,名义上是办公室的秘书,实际她什么具体的工作都没有,每天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去了不过喝喝茶水,聊聊闲天,公司里没有人管她,不过给她发一份工资罢了。从那以后,她不仅工作悠闲自得,生活也十分的滋润,一家三口人住上了一处独门独户的大院子,家里头家用电器等样样俱全,还经常有人登门送礼,她走到哪里都能得到尊敬,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