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什么情况后,才又锁好门,返回来,小声说:“您说吧,小声点。”
“好。”田忠信点点头,压低了声音说:“都办了,你放心吧。”
本来,田忠信准备了好些话,要给他说说所谓送钱的过程,但见郝裕如很害怕,问得很简单,便以简对简,只说了这么几个字。
郝裕如说声谢谢,看着田忠信,眼睛里透露出复杂的心境。
田忠信看看他,不由有点愧疚和同情。他看得出来,郝裕如怀着深深的感激和殷切的期望,似乎还想从他嘴里再知道些什么,这让田忠信不得不把准备的话又说了几句,最后说:“你放心,秦书记说了,会尽量成全你的,劳部长也说组织部没有问题,让你回去安心地等着,你一定会如愿以偿的。”
郝裕如十分感激地说:“好,事成之后,我一定重重地谢您。”
田忠信觉得该是和这个可怜虫拜拜的时候了,他不再说话,只摇摇手,表示不必客气,随即便站了起来。郝裕如也正想快一点结束他们的会面,便跟着站起来,双手抱拳,表示致谢和恭送,并随即做了个请行的手势。田忠信点下头,提起装有20万元现金的提包,立刻拔步,眨眼就在门外消失了。
郝裕如如释重负一般,靠到沙发上,长长地喘了几口气。
郊区初夜的街上,亮着不多的灯光,显得昏昏暗暗的,田忠信提着提包,大步地走着。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和第一次拿到30万元的心情,不太一样。那时他很紧张,生怕郝裕如追出来,失去了到手的巨款。今天,他没有这个担心,他甚至感到很惬意。因为他知道,起码今天晚上,甚至几天之内,郝裕如都不会来找他,他是很安全的,至于以后有麻烦,他也不怕。他看透了那个郝裕如,知道即使到了那个时候,郝裕如也是不敢跟他较真的。由于只顾想自己成功的喜悦,他忘了搭车,徒步朝着回市区的路上走着。
一辆出租车在田忠信跟前停下来。司机是个40多岁的中年男子,他把头从车窗里伸出来,问田忠信搭不搭车。田忠信愣了一下,才想到应当搭车回去。这时他见司机已经给他开了车门,便坐了上去。
“请问您去哪儿?”司机开起车来以后问。
田忠信没有想好该去哪儿,说了声市内。
司机注意地看他一眼,不再细问,默默地驾着车。
沿途的建筑、空地、车辆和灯光不断从田忠信的眼前晃过去,他看着车外的景致,脑子里却在过着与郝裕如的一幕幕情景。真像是出滑稽的戏剧,田忠信在心里说。他觉得这出滑稽的戏剧,是由他编排和导演的,他在耍弄郝裕如,郝裕如就像个脑子缺了弦的傻货一样,把一捆捆钞票慌慌忙忙往他的提包里装。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浮现出得意而讥讽的笑容。不过,过了一会儿,他又有点良心发现似的,感到有点儿不###,有点儿愧疚,因此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大眼睛眯了起来,甚至还皱了皱眉头。这时他在想,他要能送出去一点,帮下郝裕如就好了。可他没有那个门路,做不到。所以后来他又转念想,他没有必要可怜那个郝裕如,别说他没有认识的人,送不进去,就是有认识的人,他也不能犯那个傻,冒那个险。再想想银发堂骗他的事,他就更加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心太软,于是他那双大眼睛又睁开了,又得意地看着窗外。
司机从反光镜里一直注意着田忠信的神态变化。车已经到了市内的中心街区,司机见田忠信还不说具体的地点,再次注意看他时,发现他的手紧紧地抓着鼓鼓的提包,因此就有些起疑。恰在此时,田忠信的目光从车外转到了车内,发现了司机注意他的目光,不由就有些紧张。
司机有意搭话问他说:“请问,您是要到哪儿呀?”
田忠信似乎刚想好自己该落脚的地方,回答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