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乞食的猎犬和猎犬的猎物
的人多,陪的人也多,十几天过去后,赵丽红竟把那个年轻的“局长”给淡忘了。
有一天晚上,老板已经安排赵丽红去陪一个“港客”,刚进包厢,领班的就把她叫了出来,说:“这位客人我另外安排人去陪,你到9号包厢去,那里有人点名要你。”
赵丽红到了9号包箱后,一看原来是前些天来的那位年轻的许“局长”。
“您好,许先生。谢谢您还记着我……”
“赵小姐,您的歌唱得好,舞跳得也很美。前些天在您的陪同下,我度过了一个非常美好、难忘的夜晚。不瞒您说,明天我就要启程回佳木斯了,所以,临行前到这里向您告别一下,我想,您大概不会不欢迎吧?”
“哪能呢,许先生这么瞧得起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凭着女性的敏感,赵丽红知道这位年轻的“局长”执意要她来陪他意味着什么。那天晚上,那位许“局长”比第一次来要随便、热情得多,似乎他真的要做什么临行告别似的,表情、言语、举止,都有一种依依不舍的亲近感。
说实在的,赵丽红并不在乎这位所谓的“局长”走不走、留不留,更不在乎他是什么“局长”不“局长”,她关心的是这次他点名要她再次来陪他,到底能给她多少钱?如果钱的数目可观,即使让他睡一宿又有什么呢?自己不是已经是那样的人了吗?
进了包厢后,许“局长”的热情比第一次来时更高。这次,赵丽红不但没有像第一次那样主动、殷勤地为他斟酒、邀舞,反而有些“反客为主”了。相反地许局长却主动地为她敬酒碰杯,主动地为她点歌、拉着她跳了一曲又一曲。
尽管赵丽红是位“老三陪”,但自己毕竟是陪别人的,因此,她见那位许“局长”如此主动谦恭地为自己斟酒布菜、点歌邀舞,似乎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她动容地说:“许先生”,她从来没称呼过他“局长”什么的,根据她观察他的表情、动作以及种种细微之处,赵丽红敢肯定:这位姓许的绝不是什么“局长”、“科长”,充其量是个“业务员”、“推销员”或“机关科员”之类的人物:“您别忘了,在这个夜总会里是我来陪您的,是我为您服务的。您这么敬我,我可有些承受不了。”
许“局长”抿嘴一笑,不以为然地说:“赵小姐,请您恕我直言,现在虽然是市场经济年代,处处都应以等价交换形式进行,但在我们这个有几千年传统文化的古国里,朋友之间的互敬互爱是用金钱难以衡量的。我明天就走了,没别的意思,今晚主要是向您告别的。朋友嘛,丕管今后相距多远,永远是朋友。像您这样的‘三陪小姐’,其实应该天经地义地受到尊重……不瞒您说,我的一个搞丝绸生意的亲表舅现在在日本国东京都‘九九株式会社’任董事长兼总经理,前些日子我利用国家公务员休假的机会去了一趟日本,在东京都的‘红灯’区也转了转,人家那里的‘三陪小姐’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有文化、有知识。在‘三陪’期间突出互敬互爱,把歌舞厅、卡拉OK间当作情感交流的重要场所,说不上谁主谁宾,因为咱们这个国家儒教文化根深蒂固,一时难以接受或兼容西方文化的‘精髓’,把本来很‘正常’的活动,看做‘不正常’了……”
赵丽红对于这位许“局长”的“高论”,并未完全听懂,但有一点她似乎听懂了:当“三陪小姐”也是一种“职业”,而且是一种应该被人们“尊重”的“职业”,这里面理所当然地包括“卖淫”等内容。于是,她苦笑了一下,半嘲讽半戏滤地说:“许先生真不愧是个经多见广的‘国家干部’,既有‘高深’的‘理论’知识,又有丰富多彩的生活‘经验’……听您刚才这一说,我突然明白了许多‘道理’……”
许“局长”听了赵丽红的“赞许”,甚感得意,于是他又补充说:“改革开放后,国家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