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亮出了家伙。
妈的!老子就在这里尿了!他暗暗地为自己撑腰。
但在尿之前,他还是心虚地向周围看了一眼。这一眼看得王祈隆心惊肉跳,他进来得太匆忙,竟然没有发现洗手池前还立着一个年轻人。那人着一身蓝色工作服,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王祈隆几乎是愤怒起来,怎么可以这般无礼?可他什么都没敢
说,这终究是人家的地盘。
是我做错了吗?
不!既然这小子没有说话,那么他就是对了。然而,王祈隆却任凭自己憋出了一脸细汗,一点也没尿出来,膀胱里的压力一点也没有了。而那小伙子依然一眼不眨地看着他。音乐微弱地在头顶的某一个地方倾泻而下,淡淡的香水的味道迟迟疑疑地渗透肺腑。王祈隆徒劳地尽了最后一丝努力,万分沮丧地收兵回营。转身就想落荒而逃。刚走一步,突然悟到,该洗洗自己工作了好一阵子的手,他可不想被那小子轻看了。他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然而,来到水池前,他更尴尬了。那擦得锃亮的水龙头,竟然没有开关。他摆弄了一下,水并没有在他的预期中流出,他的脸色又红涨起来。那该死的家伙仍然在打量着他。身体里的废水就是被这目光堵回去的,水管子的水怎么也不能就此罢休了。他愤怒地在让他恼羞成怒的龙头上拍了一掌。他这样做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道理的,学校里年久失修的水管有时就是这样被拍出水来的。
天,一掌下去,王祈隆不但没有拍出水来,却把水嘴给拍断了。他并没有使出太大的力气,也许根本不是他的过错。那个始终很沉着气的看客开始发话了。好象他蓄谋已久,一直就是在等待着这样一个机会,也许他太久都没有说话了,他需要宣泄。
婊子养的!
这句地道的武汉方言王祈隆完全听明白了,冯佳生气的时候时常会咕哝着来上这么一句。他骂谁呢?他凭什么骂人?
旋即,他明白了,这尿池和水池都是他的,是他在这里看管着的。
看看那个人,又看看损坏的水嘴,吓坏了的王祈隆只能吐出两个字。
我赔!
就凭你,口袋里有几个钱儿?赔得起吗你?也不看看这是不是你里来的地方?
我马上就走!
走?有那么容易?你不许动,我去报告经理。
到底是星级宾馆,他没有让无地自容的王祈隆久等,着黑色制服的年轻经理很和气地走了进来。蓝色跟在黑色的后面喋喋不休。在黑色面前,蓝色的气势已经压得很低,完全像是一个无辜的下人在抱怨他自己的不幸了。黑色在蓝色的抱怨声中身体挺得笔直,他的头始终都没有朝蓝色哪怕轻微地侧上一下。他一直走到事件现场,他面朝着王祈隆,打了个让蓝色闭嘴的手势。他带着很职业的微笑对王祈隆开了口:先生是本酒店的客人吗?
王祈隆羞愧万分地摇了摇头。不是。
你有身份证件吗?
王祈隆如听到大赦令一般,哆嗦着急忙掏出了学生证。我是大学生啊!你这狗眼看人低的一个管厕所的工人!他在心里哀叹着。
黑色的经理身体笔直,威严庄重地审查了证件。蓝色在他的身后期待着,一会看看他,一会看看王祈隆。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个方便的地方吗?
经理的语气是温和的,经理很骄傲地环视了一下他的属地,他似乎是想要证实一点什么。
王祈隆说,不!
王祈隆的否定让经理很满意,这些乡下的学生到这里,是消费不起的。纯粹进来方便他们也不敢,他们来这里无怪乎是想看个景致。
黑色经理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蓝色的清洁工,严厉地说,你怎么不告诉客人,水龙头是自动感应的?
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