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耄耋夫妇
地给胡炜出主意。胡炜听说要找宁部长,闷着头不吭声,她的心里反复思量,顾虑重重。
宁先,曾经是胡继生将军的秘书,后来不断得到提拔,这几年,其他几位年纪大点的干部全都退了,只有这位宁先,不但没退反而升了职。现在已经是中将了。他这人作风扎扎实实、脾气随和,办事稳稳当当、为人谦虚谨慎,不惹事生非,平时也不怎么帮别人办事。
爸爸不在世了,人家是在职的大首长,能不能接见自己都不好说,更别说为自己说情帮忙啦!说心里话,胡炜真不乐意求人家,可她无路可走,实在没法子了,情急之下,决定硬着头皮去找一回宁部长,准备着碰一鼻子灰。
没想到,宁部长见了胡炜,态度十分热情。他滔滔不绝地谈起胡老将军,说老首长是位好司令,是位有着赫赫战功的老前辈,是他参加革命的引路人,还说他的文化全是老首长一手教的。他说,老首长打起仗来是员猛将,可平时脾气却很好,最喜欢和普通干部、战士交朋友,他一辈子也忘不了老司令。说着说着,就为之动容。
宁部长说了一大堆,就是没让胡炜讲自己的事情,完了,只留下一句话,有事可以去找岳秘书。胡炜见宁部长务虚不务实,说了一大堆空话,以为这事准保吹了,顿时,她的两只眼睛红了,忍不住泪水扑簌簌地往下掉。
她满怀委屈地出了宁先部长办公室的门,正朝外走着,没想到一位年轻的少校男军官走了过来,少校和气地做自我介绍:“胡炜同志,你好!我姓岳,叫岳山水,宁部长的秘书。”
胡炜擦擦眼泪,跟着岳秘书走进会客室。
这岳秘书中高等个子,胸脯挺直,脸庞红扑扑的,双眼炯炯有神,一副精明强干的样子。他和宁部长不同,干脆开门见山问道:“有事儿就跟我说吧?”当着面前这位年轻的少校,胡炜又掉下了泪,她抽泣着,把单位让她转业的事诉说了一遍。岳秘书真是快人快语,起初,他还在耐心听着,听着听着,火就上来了,他气愤得拍案而起:“不像话!老首长过世了,就让人家转业。为什么这样做?还讲不讲阶级感情?别急,这事我来办!”
这岳秘书三十出头,一副行侠仗义的样子,他片刻都不耽误,立刻打电话叫来宁部长的司机,开着专车,和胡炜一块儿到了基建研究院。路上,岳秘书不断地说着笑话,逗得胡炜的心里好受多了。
宁部长的大皇冠轿车,驶进研究院的大门,门岗见了车上的牌子,拦都没敢拦,“啪”的一个持枪敬礼。车离办公大楼老远,胡炜就让司机停下车,自己打开车门先溜了。她不想看热闹,也不想被人从背后指指点点。
几位大校、上校军官见岳秘书来了,纷纷不由自主地起立。岳山水应付这种场面很有经验,于是,他赶紧主动先给各位首长举手敬礼。边九岭是个大胖子,吃得满脸流油,从上个月起,他已经是正院长了,成为大院儿的一把手,整天趾高气扬的,凡人不理,俗人不睬。他当然明白岳秘书来到研究院的目的,于是,他把其他人赶走,然后把门关严实,私下和岳秘书交谈。
岳秘书身子笔直地站着,他毕竟是一个少校,肩膀只扛了一颗星,比边院长要少三颗,如果在野战军,像岳秘书这种级别的军官,顶多是个营长,在大校军官面前也就是个拎包儿的资格。
岳秘书当然懂得这种差距,他本能地在边院长面前立正站着,就是边院长让他坐下,他也不敢坐。他规规矩矩站着,目不斜视,没有等边院长问他,他就抢先客客气气地说:“宁部长让我问候边院长,你们不是老战友吗?”说着一双明亮的眸子盯着边九岭,这句话说得平平静静。这不是岳秘书的语言,而是高层首长原话的传递。边九岭和宁先同在兵种司令部工作过,先后都是胡副司令的直接部下。当边九岭还是个普通参谋的时候,上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