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事,怪他们处理不好,上了内参,现在北京一家大报来了个记者,正在做一篇大文章,对了,那个记者还是北大的呢,说不定你认识,叫司马,司马什么?我说,司马义。刘雨说,对了,司马义,好像还是个大牌记者。
我笑了笑,说,好,好得很,马仁龙走我的单,让他吃点苦头。刘雨说,行了,他的单我免了,你别见死不救。这事可大可小,听说马仁龙有希望提副厅呢,这事要是闹大了,准黄。我说,他都不把我当兄弟,我帮他干啥。对了,出了啥事?刘雨说,这事说来话长,我把马仁龙叫回来,你问他吧。
过了大半个钟头,马仁龙和怀大伟双双进了房。马仁龙说,兄弟,我们还是放不下你,回来陪你喝酒。我说,是吗?酒都喝光了,要喝还得劳您的大驾再去拿点。刘雨说,行了,我帮你们拿,她用膝盖顶了我一下,说,帮帮马大哥。我说,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你操什么心?
刘雨叫人拿来一打啤酒。马仁龙把大家面前的杯子都满上,然后举起酒杯,说,兄弟,大佬敬你一杯。我说,不敢不敢,还是小弟我敬大哥。马仁龙把那杯酒喝了,擦了擦嘴,说,真是老了,我怎么就忘了你也是北大的呢?我说,北大的怎么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马仁龙说,大佬这单事儿还得你从中斡旋哪。我说,斡旋没问题,你总得告诉我出了吗事儿吧?马仁龙说,大伟你给他讲讲。
大伟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这事吧,说起来牵涉到一个人,你也认识,吴燕双。我说,双儿?大伟说,双儿的妹妹在玉兰村开个小店,专门卖陶瓷。你知道玉兰村住的都是公安线的,有个支局长的家属在店里买了个瓦煲,回到家里发现漏水,拿回去换。双儿的妹妹说,买的时候拿水试过,不漏,不同意换。两人就吵起来了。后来我们那个家属找了帮人把店给砸了,正砸着,双儿妹妹的老公回来了,上去拦,给打了一顿。这两公婆是老实人,怕事,受了欺负也不敢怎么闹,想着以后还要做生意,也不敢要人家赔钱,惟一的要求就是,道个歉。这个要求本来不高,打了人,砸了店,道个歉还不应该吗?可我们那个干部家属仗着上面有人,就是不道歉。这事后来不知道怎么越闹越大,双儿的妹夫在上访中遇了车祸,成了植物人。后来就出了个内参。现在又来了个大牌记者,非要把这事搞大。
我说,就这么一点事?大伟说,这事也不小了,还有些烦人事,接二连三的,真他妈的祸不单行啦。我笑了笑,说,好玩好玩,咱们的两个大局长也会焦头烂额。马仁龙说,你别幸灾乐祸呀,你那个同学那儿,帮忙活动一下。我看了看表,说,都十一点了,马羚那儿你给我请假。我去宾馆陪我同学睡。马仁龙说,行,回头你给我个电话,我通宵开着手机。
大伟把我送到宾馆门口,告诉我房号,就走了。我按了门铃,还敲了敲门。一会儿门开了,司马义穿了条西装短裤,有些茫然地看着我。我朝他肩上捶了一拳,说,他妈的,来了我的地头,居然不拜山,你什么xx巴玩意儿?司马义说,哎呀,江摄,老同学,咱们有八年没见了啊,八年啦。我说,你还记得呀?还以为成了名记,就把老同学给忘了。司马义说,你不是在海关学校教书吗?怎么跑东平来了?我说,老误人子弟,良心上过意不去呀。
司马义给我倒了杯水,给我一根烟。我说,老同学,不累吧?我要跟你秉烛长谈。司马义说,好,咱哥俩儿好好聊聊,我泡壶浓茶。
司马义泡茶的时候,我看茶几上放了不少文稿和报纸,顺手翻了翻。大伟说的那份内参也在里边,还有司马义写的采访笔记。司马义看见我在看材料,就说,你生活的这个鬼地方可不太平啦,好像不是共产党领导的。我说,没有这么严重吧?
马仁龙有些私心,怀大伟也有不少毛病,但还不至于把治下搞得像黑社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