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将延期对这3宗进行调查。”
“申请人一个接一个被领进来,同我坐在一起,整个主事会都在现场。每进来一位,胡蒂娅就宣布他的简历。例如一个四十四、五岁的男人进来,胡蒂娅说:‘这是马拉马,伐木工,第一个妻子结婚20年,5年前死去。最近,经双方同意,他娶了比他大不少的第二个妻子,现在他要求离婚。’然后给我一、两分钟来询问申请人。”
“我简短地会见了6名土人,有四名我可以立即作出判断。叫马拉马的男人不错。一个30来岁叫图帕的女人也不错。另外两名妇女则难办一些,我没选她们。剩下的两个,我还没决定该选那个。一个是文静的年轻男子,也许不太富于想象力,我处理起来会容易些。另一个年轻男子叫莫尔图利,胡蒂娅宣布他是头人的儿子,因之也使他成为她的儿子。这使莫尔图利成了个人物,但我不敢说主事会是否会让我挑选或拒绝他。”
“莫尔图利证实自己很有才干,但我认为他的态度和个性使他少了些吸引力。在我问他问题的整个过程中,他始终谦和地微笑,用有趣的双关语来回敬我的问询。掩盖起来的敌意,我相信,他不信一个女性会有魔力和权威来解决他的问题或者给他劝告。我们还没谈完,我就肯定他将不好合作,具有破坏性,最好选更随和的男子。莫尔图利站起来,嘻嘻哈哈地离开房间后,我转向主事会,告诉他们我选另一个不选莫尔图利。然而出于某种原因,我说出口的是需要莫尔图利。这种不自觉的情形正同几个月前在贝弗利山的演讲中所犯错误一样。”
“坐在这儿,我想分析一下为什么又一次犯错误,没有在主事会面前收回错误选择,告诉他们正确的人选。我不自觉地假设我宁肯选头人的儿子作为一个患者。我不认为是因为他的高地位会使我在村子里享有特权。也不是我相信他的地位会增加我报告的份量。我以为是他的傲慢对我的挑战促使我这么做,我也想向他证明我不仅仅是个卑微的女性。当我碰到那种认为女人只有一种好处而别无他用的男人,我就生气。(事实上,这可能正是他的问题的一部分。)从任何角度。”
一记重重的敲门声。雷切尔吃了一惊,抬起头,看到藤门在来人的擂击下颤抖着。
“进来——进来,”她喊道。
门哐地一下打开,莫尔图利闪进来,呲着牙乜视着她,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他点了点头表示问候,走到里面,轻轻地关上门,等待着,光脚的拇趾在摇动。
“他们说你选我来,”他慢条斯理地说。“我就来了。”
他出乎意料的出现,由于某种原因,她原以为马拉马或图帕会先来——事实是在她刚刚将他的名字写进笔记时,他就来到她面前,使她有些局促和尴尬,好像她被现场抓获一样,她无法掩饰脸上的红晕。
“是的,”她说,“我——我想我们应该开始了。”
刹时间,她无言可说。所有熟悉的常规步骤和行话在这种形势下都不可能了。没有病床,没有尊重她的人,没有极需她的帮助的人,没有一个像她已经认识的人,没有整洁的领带和衬衫以及窄肩外套,代之以卢梭的高贵的野蛮,除了两腿间那个显眼的白袋子外一丝不挂。她抬起忧虑的眼睛看着他那嘲讽的斜视的双目。
“你要我做什么,博士小姐?”他特别加重了对她的称号,来显示他对她仍然持讥讽的态度。
她迅速地合上日记本,塞进手袋里。她拍了拍头发,在草垫堆上坐直一些,恢复镇静。
“让我解释,莫尔图利,”她说,力图像学校教师那样。“在我的国家,当有人有麻烦、有问题,寻找心理治疗,就到我的办公室来。我有一张病床——像一张小床——病人躺到上面,我坐在他旁边或后边椅子上……这——这就是我们要做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