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然后有点不情愿地朝共用厕所走去。她小心翼翼地进去,谢天谢地只有玛丽-卡普维茨一脸不快、一声不吭地在那儿。出来后,克莱尔慢慢地在热辣辣的阳光下走到他们的草房。在前间,她着手化妆,画完唇后,她发现有人,马克或土著仆人,已经送来一大碗水果和凉熟肉作早餐,靠近碗旁,高高地堆集着他们带来的罐装食品和饮料。她仔细悠闲地吃着土人碗里的东西,差不多快10点时,她从屋里出来走上阳光下的村中场地去找马克,表达自己的歉意,和别人一道进到莫德的办公室。除了在溪边的小孩子,大街上空旷无人。在村庄的尽头,社会共助棚和学校前,好像有人在活动,来来往往。然后,她看到莫德房前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马克,他正在同奥维尔-彭斯认真谈着什么。
她向前走着,想当面向马克表示歉意。
“马克,”
他抬头看了看,突然脸色阴沉起来,他碰了碰奥维尔的胳膊,向她走过来。
“马克,”她说,“我正在想——”
他伸出手打断了她的话,在她面前向下挥去,示意她整个人停步。“天哪,克莱尔,你知道你究竟是在到哪儿去?”
她吃了一惊,心快跳到嗓子里。“怎——怎么了?”
他站在那儿,双手放在屁股上,观察着她,一脸厌恶地摇着脑袋。“那讨厌的网球短裤,”他说,“瞧,刚到大腿根,你怎么了?关于实地考察不穿短裤你知道的不少了。”
她被这批评打楞了,张口结舌。“但——但是马克,我不知。”
“你当然知道。我听到过玛蒂在圣巴巴拉警告过你和所有妇女。她总是引用老克罗伯的话——在有关性的问题上仔细点,别穿短裤,别引诱土人。你谁的话都不听,或者听,现在也不在乎了。你似乎要打破一切规矩。昨天,你关心性,今天你穿着短裤,还有什么没打破?同一个土人睡觉?”
“噢,马克,”她语无伦次,泪如泉涌。“我不——我不知道。这么热的天是可以理解的,穿得不算少了,这比那些草裙要强百倍了。”
“你不是野人,你是个文明的美国人。那种装束不仅显示了不庄重——土人对你的期望很高——而且是明显的挑衅。现在去换下来,最好快一点,每个人都在办公室里等着哩。”
她已经转过身去,不想让他为看到她的难堪而心满意足。她一言不发,走向草房。她迈动着木头似的双腿,看不起自己竟然想向他道歉,看不起他把每一天弄得难过。不是他变得更糟了,她心里想,就是她自己扮演他的妻子这个角色更差劲了。是一个或者另一个或者——不,有第三个可能性,这样说更确切:三海妖的影响,自从伊斯特岱的信将之带进他们的生活那天早晨起,到此刻站在村子的场地上——该负责任。这些岛子的魔力已经在他和她身上起了作用,将他的最卑鄙的一面显露出来,每一个弱点和缺陷,更加清晰和无情地进入她的视野,于是她看到了他,他的基本自我,并未因她的内疚而有所改变,她也更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看到了他们的生活,他们在一起曾经过的、正在过的和将要过的那种猥琐的生活。
到达他们的房门口时,她已经完全瞧不起他了。她的双肩朝后,双乳将罩衫高高挺出,她为昨晚骄傲。她希望男人们曾目不转睛地长时间看过她,她希望他们曾欣赏她。当她感到自己还这么有力量时,她厌倦了,厌倦了,厌倦了不痛不痒,如果世界上哪怕有一个人理解……
克莱尔15分钟后回到莫德的办公室,穿着别人可接受的人类学者制服——宽罩衫和棉花格衬衫,发现除莫德外所有人都到齐了。他们在房间里分成几堆,马克仍然同奥维尔-彭斯一块在靠近桌子的地方,其余队员都围在长凳旁或坐在上面,热烈地交谈着。
克莱尔没理马克和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