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共和国领袖的粮食梦
销售量却大大增加。5月28日,中央发出关于调运粮食的紧急指示。6月6日,中央又发出了《关于为京、津、沪和辽宁调运粮食的紧急指示》,当时,这些地方的库存粮食能够销售的时间,北京为7天,天津为10天,上海几乎已无大米库存,辽宁也只有8天左右。为解决全国粮食困难,政府不得不制定一系列非常措施。7月底,全国粮食和副食品供应紧张,许多地方开始实行饮食业凭粮票供应的办法。北京放开购粮的办法也已经不能适应形势,因此,中央同意北京也采取发放粮票的办法。
9月7日,中央发出《关于压低农村和城市口粮标准的指示》,指示指出:1960年,全国发生了较1959年更为严重的春旱、洪涝等灾害,规定:降低农村口粮标准。淮河以南地区,平均每人全年原粮为365斤,丰收的地方380斤;淮河以北的地区,每人全年300斤左右。降低城市供应标准,除高温、高空、井下作业和重体力劳动的职工以外,每人每月必须压低口粮标准2斤左右。
中国人又受到了一次饥饿的磨难。相当一部分职工、学生、居民因营养不良而患了浮肿病。1960年10至11月,重庆9所大学患浮肿病的人数占10%以上,太原市14所大学,患浮肿病的人数占13.5%,山东财政厅的干部中竟占到35%。大学师生与机关干部尚且如此,农村的情况就可想而知了。1959年春天,全国农村普遍出现了饿饭、逃荒、浮肿,甚至相当一部分农村地区出现了大量的非正常死亡现象,并且随着自然灾害的频繁发生,加上苏联的突然翻脸,粮食短缺的情况日益加剧,饥饿开始袭击了大部分的中国人。据当时的资料统计,农村社员的口粮,1959年尚有平均309斤,1960年锐减到189斤,1961年又下降到148斤,低于维持生命最低标准250斤的水平。我们最害怕的饿死人的现象,最终还是发生了。1960年冬,河南省信阳地委向中央报告,正阳县死人8万多,新蔡县死人近10万。最早在《人民日报》放出亩产3530斤“粮食卫星”的遂平县查岈山人民公社一个社就死亡4000人,占总人口的10%,有的队竟高达30%。
在中国人的人口统计表上,仅有两年是减少的,这就是1960年和1961年。1959年全国人口总数是6.72亿人,1960年减为6.62亿人,1961年6.58亿人,两年净减2300万人,如果加上正常的人口净增率,1959年至1961年的非正常死亡人数和减少出生人数,在4000万人左右。1960年,全国人口死亡率由1959年的14.59‰上升到25.43‰,比1957年的10.8‰增加了14.63个百分点。
“亩产十万斤,饿死老百姓”。回忆这段历史,我们不能不感到心酸。不切实际的盲目冒进,加上严重的自然灾害,把中国人又一次推向了饥饿的魔爪之中。
胸怀坦荡的毛泽东为此作了自我批评:“凡是中央犯的错误,直接的归我负责,间接的我也有份,因为我是中央主席。”“第一个负责的应该是我”。他承认,在社会主义建设上,我们还有很大的盲目性。
1958年,毛泽东还在为“粮食多了怎么办”想主意,到1959年,毛泽东则开始为“粮食少了怎么过”想办法。4月29日,他给省、地、县(市)、社、队、小队各级干部一封信,专门谈到:“节约粮食问题,要十分抓紧。按人定量,忙时多吃,闲时少吃,忙时吃干,闲时半干半稀,杂以蕃薯、青菜、萝卜、瓜豆、芋头之类。此事一定要抓紧。每年一定要把收割、保管、吃用三件事(收、管、吃)抓得很紧很紧。……在10年之内,一切大话高调切不可讲,讲就是十分危险的。”
毛泽东和他的人民一起,勒紧裤带,终于渡过了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