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途寂寂
不得。
这日我召来槐房,奉上他爱喝的莲子汤,笑着说道:“如今事情已经定了,栖西之地的令牌你还是收着,只把妖王令和兰襟的令牌给我就好。”
槐房点着头,直到那碗汤喝完才开口:“虽说妖界一统,但毕竟是我以妖王令收了栖西,又收了栖东的令牌,如今交出去只怕容易起乱事儿。”
我的笑意凝了凝,却也没说什么,只点头说随他便利。在他离开时,笑意陡然垮下,我送走了一只虎,招来了一匹狼。
槐房虽然对我一如既往,没事儿便进王殿同我八卦六界的奇事,但涉及妖王令他就和之前一样让我宽心。先前与兰襟那般斗智斗勇,演来演去那么久,我当然也不是真的傻。
于是七日之后,魇都谣言四起。
说槐房扣押了妖王令,意图杀君,自立为王。
虽说如今妖界都在槐房手中,但不过是刚刚聚集在一起,归于妖王治下。兰襟的人服妖王,却不会服斗了那么多年的槐房,妖界刚有的平和眼看荡然无存,槐房终于撕下了那层伪装,着他一早潜进王殿的心腹将我锁了起来。
“明日我就会放出消息,十日后我们大婚,你既为我的妻,这妖界共享也是应该的。”
我咬着牙恨声道:“槐房!你敢!”
“我不想这么对你,是你自找的。”
他这话倒是没错,是我自找的,是我信错了人。六界八荒间,既能上位之人谁又甘心为人之下。
往日人来人往的王殿如今只有我一个,被囚着人,关着心。这么多年,我也终于感觉到了妖界夜间的凉。我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兰襟的笑脸,耳边是他笑吟吟的话语——“我既得卿卿,这些身外之物你想拿走就拿走。”
我模模糊糊地睡过去,隐约感觉有一双手落在我的眼睫上,轻轻地拂去我的泪,说:“不要哭了,卿卿。”
大婚之礼在槐房所说之日举行,如今妖界要休养生息,婚事一切从简。拜完八荒之神,入了洞房便算礼成。
我被下了定身咒,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声音,像提线木偶一样任人推到妖殿。心口的灼痛这些时日越发浓烈,我倒是希望直接疼死,一了百了。
隔着红盖头手被牵住,我真想冲上去咬一口。
“哟,这么大的喜事怎么不请我?”熟悉的男声如惊雷般乍起,那声音近得就像是在我耳畔般。下一刻红盖头直接被掀开,兰襟的脸映入眼帘,他挑着眉看我,目光灼灼,烫得我眼底泛了红。
他指尖一动,我的定身咒被解开,我一把甩开槐房的手:“兰襟……”
“嘘!你们听!”兰襟修长的食指抵在唇间,周遭安静下来,随后地面一阵大动,有什么东西从远处奔袭而来,那种压迫感即使在殿中亦能感觉得到。我快步跑到殿外,凌空白气氤氲,我在九重天那么多年,自是知道这是仙气。妖界魇都,已经被天兵天将包围了。
我一直握着的右手将东西捏得更紧,接着笑了笑。我瞒兰襟,兰襟骗我。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我们还是很相配的。
第六章
六界八荒信了兰襟仙君与天帝闹翻愤而堕落为妖这件事,可这一切不过是兰襟布好的局的开端。
妖界分裂多载,战事愈演愈烈,再这么下去其他五界被殃及亦是迟早的事情。仙界作为六界之主,不好直接干预妖界内政,加上妖界散沙一片,一个个打起来着实太费劲儿,便让兰襟先到妖界,尽量将散沙聚集到一处,等时机成熟时,引天兵而来,平定妖界乱局。
兰襟从来看不上魇都这弹丸之地,亦是没把栖东的兵力看在眼里。他早就等着妖界统一,等着我和槐房反目,然后一口吞掉妖界,省时省力。
这些日子魇都一片安好,殊不知栖东见兰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