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途寂寂
就跑。这兰襟怎么会如它所愿,将我一手夹住,直接追着冲去了鲛人族的老家,虽没开杀戒,但是把鲛人尾巴的鳞片都扯了下来。
“敢动我的人,嫌命长了?”
鲛人疼得厉害,便不管不顾地找个地方钻进去,成百上千的鱼扑过去的后果,就是妖界和魅界的出入口被塌下来的灵石直接堵住。
所以我睁开眼时,就见兰襟挑着我一缕头发在编小辫子。恭喜他,又找到一个打发时间的事儿。他左右打量着,点头道:“我看妖界的蝎子精头发都编成这样,在魅界的这几日你就这么出去吧!”
“什么几日?”
兰襟拿着辫子发尾扫了扫我的鼻尖,眼神勾人:“出入口堵住了,最快三日才能清好。这几日我陪你在魅界转一转,六界八荒我这可是第一次陪人,高不高兴,感不感动?”
我扯着笑应下,眼眸看着外面魅界积年如一日昏黄的天,一块大石悄然堵在胸口,闷到了极点。
第四章
在兰襟给我编了满头的辫子,又让我给他编了满头辫子后,我们相携着去了街上。
多年前我还是小白蛇,随着兰襟在魅界住过几日。兰襟以九重天仙使的身份来,走到哪个铺子都有魅灵热情地塞东西给他。
“我记得这家铺子做的点心很特别,卖得也快,不知晓今天还有没有。”
魅界没有白日黑夜之分,天永远昏黄,靠着淡紫色的西青花分日夜,眼下铺子门前盛开的西青花花瓣微微卷着,快至幕时了。
点心似是冰块,内里放着一片西青花瓣,入口绵软香甜。还剩最后两块,老板笑眯眯地递过来,兰襟一口吞了下去。
我默了默,把手上的這块也递了过去:“我最近牙齿疼不能吃甜的,君上一并吃了吧!”
兰襟从不知客气为何物,接过便塞进了嘴里。
魅族算是六界里长相最占便宜的一族,通体半透明,皮肤微微泛着光,似是精灵一般,夜里行在街上各处五彩斑斓,天上人间尚不可比。
妖界战火喧嚣那么多年,一潭之隔的魅界却安逸到了极点,我也不自觉地变得懒散,白日跟着兰襟吃遍魅界,晚上找一处酒肆勾栏看魅灵跳舞。
台上各色魅灵围着转圈,自身颜色相接似是彩虹一般,极为好看。兰襟饮着酒单手打着节拍,眉宇松缓,看来心情颇好。
我饮尽杯中酒壮了胆,才状似无意地开口问道:“我一直不懂,为何除了我,他们都记不得君上的长相?”
九重天我不甚清楚,也不大记得,只知道在兰襟离开魇都之后,我周遭所有人都忘了兰襟的样貌,是以他才能大摇大摆地再以和亲公子的身份回到魇都,就连见过他的槐房再见他也认不出来。
我本以为只有在妖界如此,如今到了魅界才发现那些魅灵也不记得他了。
一时间我也分不清,是我傻了还是他们瞎了。
兰襟望了过来:“你真想知道?”
我点点头,他的手指隔着桌案探过来,在我眼前一拂,眼前的人就换了一张脸,倒也一样俊逸。再一抹,他的脸便又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我初来乍到,独自在妖界自是要做一番打算。所谓日抛脸,就是一日一变。不过我觉得这术法太过麻烦,后来经过改良,如今便可对着什么人变幻什么脸。他人看的只是我千变万化的皮相,唯有你能看到我的心。”兰襟定定地望着我的眼,手从眼睛寸寸下移,覆上我的手,握着抵在他心口,“卿卿,你感觉到了吗?”
掌下的触感炙热,一下又一下地跳动着,叫嚣着某种不可控的情绪。
“我从九重天离开,为何直接来了妖界,为何除虎精族,为何只迟迟守着栖东不动魇都一下……你知晓我从不会在意什么人心,我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