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依老爷”
--存钱、集邮、看电子游戏
在经济拮据的年代,一个贫寒子弟如果想拥有自己的爱好,是很不容易的。不过,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我总是想让自己与只知道玩泥巴、沙坑的伙伴们,有些不一样。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由于打小就对家庭的境遇有了比较深刻的认识,使得我对节约有了比
较特殊的情感。
上幼儿园及学前班时,学校都会发作业本。我会将压岁钱,及从牙缝里省下的零花钱,夹在作业本里,既存了钱,还可以当书签用。集到一定程度,我会让妈妈将其换成新的,比如十块钱的大团结。
当然,我最喜欢的,还是存钱罐。小时候,由于没钱买玩具,妈妈给买的存钱罐就是我心爱的宝贝了,每年她都会买一个存钱罐送给我,这个传统一直延续到我代表陕西队在北京四块玉代训期间。
记得第一次拥有存钱罐后,我游说家人:“爸妈,您们往里面丢个硬币试试,看到底是什么声音!”知子莫若母,妈妈一眼便戳穿了我的鬼把戏:“扔进去,你就不会给我们了。”我嘴硬地解释:“我又不乱花,只不过在帮你们收集零钱嘛。”这倒是实话,我从来不乱花钱,直到现在也是如此。
后来在北京代训的时候,妈妈还给我买了一个特高级的电子存钱罐。这个小东西在宿舍里大受欢迎:只要投一个硬币进去,背景马上会出现一个大红心,随后还有两个亲嘴的小人,连续亲三次。我对围观的小伙伴说:“你们投吧,可以看亲嘴呢!”小伙伴们都挺聪明,看够了热闹之后便一撇嘴:“我们才不要看呢。”随后各自散去。
看来,一切都要靠自力更生。我只得把存钱罐里的硬币都倒出来,一个个地再向罐里投。好景不长,那些漂亮的图案不出现了,小人也不动了,因为电池耗光了。从节俭的角度,我认定这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因为我还得为它买电池,这无疑又得让我另外投资。
我曾向家里保证说,绝对不会乱花存钱罐里的钱。我做到了!尽管经常手头“吃紧”,但我从来舍不得花里面的钱,哪怕是一分钱。就那么一分、两分、五分,一点点地存着。每次买东西找钱,我都希望别人能给我硬币;而哪个小朋友要是有硬币,我都会想方设法地拿纸币和他们兑换。过年时,我缠着妈妈把给我的压岁钱也换成硬币。
离开家住宿舍之后,我早上通常比队友们醒得早,于是我就呆在上床、趁他们酣睡的时候,把存钱罐里的钱全部倒出,按各种方式分类,例如面值、发行年限、新旧版本等,一遍又一遍地数。
可是奇怪,每次我数出来的钱数都不一样。
但是当硬币“哗”的倒出来的那一瞬间,我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美丽的音乐!觉得自己特别富有!有点像动画片《阿凡提》里面,总爱在家偷着数金子的守财奴巴依老爷吧?!
这是我一个人的秘密,当年队友们从来都没发觉,那个一清早就在上床铺数钱的田亮。你能想到吗?在艰苦而单调的训练之余,数硬币曾经是我仅有的一点生活乐趣。
喜欢集邮纯属偶然。小时候,比我大四岁的姐姐对我的影响最大,而她的爱好、行为方式以及审美标准,都直接左右着我。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姐姐成了集邮发烧友。每天放学后,她最得意的事情,就是摆弄自己的邮票集,向我炫耀这些邮票的来历,及其背后蕴藏的典故。
在我心目中,第一次有了邮票这个概念。我羡慕得不得了,于是下定决心:我也要集邮。
然而,我遇到的第一阻力就是钱。当时为一日三餐操劳的父母,是断然不会容忍家里两个孩子都有如此“劳民伤财”的爱好。于是,我一次次缠着妈妈要钱,经不住软磨硬泡,妈妈想出了一个折衷的方案:集邮可以,但必须用自己的钱买。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