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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绎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阮月安也没跟他说话,她看了一眼坐在副驾的陈长卫,这人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能这么安静。她跟司机说了陈长卫的地址,低头给阮宁回消息。
车里酒味很重,车子开了一会之后又变得发闷。阮月安按下车窗,拨开颈边的头发,迎着风呼吸外头吹进来的新鲜空气。深夜的空气有点发凉,吹在身上很舒服。
她刚刚从酒吧出来后,就在前前后后地忙。忙着把喝醉的人扶上车,又跟几个朋友寒暄告别,坐进车里之后才觉得热。
裴邵的外套她穿着出来的,此时裸露的后背上出了点汗,与外套的内衬相黏,不太舒服。
她坐直了身体,想脱掉外套,但是想到一会还得把陈长卫扶下车,就没脱。拉着外套后摆,不让它与自己的后背相贴。
蒋绎侧目看了她一眼,挪开看向车窗外。
风灌进车里,扬起他的头发。他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霓虹招牌飞速划过,像是一道道颜色各异的光剑。眼睛聚焦,他在玻璃上看到了阮月安的倒影。
车子开了一路,一路没有人说话。
开到陈长卫的家,车子停稳,阮月安下车前叫了他一声。
“你能帮我一起把陈长卫送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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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卫的母亲还没睡,阮月安跟蒋绎帮着把他送进卧室后,跟他母亲在客厅里聊了几句。
时间太晚,外头出租车还在等着,阮月安和蒋绎很快就出来了。
路灯昏暗,阮月安走在他前面,脚下没注意,踩到一颗石子,差点崴了脚。
蒋绎看着她轻轻踢开石子,低声抱怨了一句,然后坐上了副驾。
车子再开到她家,蒋绎扶着裴邵下车,阮月安付了钱,跟在他身边扶着裴邵。
裴邵醉得不轻,阮月安叫了他两声,他就迷迷糊糊地凑了过去,揽着她的肩膀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阮月安被他这忽然一压,压得差点没站住,晃了几步才站稳,扶着裴邵叫蒋绎。
“快帮帮我,我要摔倒了……”
蒋绎没说话,伸手把裴邵扶了过来,没再等站在原地喘气的阮月安,先扶着裴邵走了。
等到阮月安追上来,他已经站在门口了。
他低着头,红色的玫瑰,在发黄的声控灯下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蒋绎看着堆立在门口的、大量的玫瑰。说是大量一点都不为过,玫瑰立满了门口,只留出一个进出的窄小道路。或许是摆放的人没有想到会有两个人并排走过来的情景,蒋绎扶着裴邵过来的路上,不小心碰到了几支玫瑰,脆弱的花瓣被碰落到地上。
“抱歉,不小心碰到了。”蒋绎扶着裴邵后退开,给她让开开门的路。
阮月安站在原地没动,她捏着钥匙,看着眼前的场景,有点意外。她看向趴在蒋绎肩上的裴邵,后者闭着眼,眉毛紧紧地皱着,不知道在做什么梦。
蒋绎看着她,她一直没有动作,只是看着裴邵。
刺眼这个词别人都是在什么时候体会到的呢?蒋绎不知道。
从他认识阮月安,从阮月安跟裴邵在一起之后,他看过太多太多次这样的场景。多到他以为他早就习惯了这类场景,就像他早就习惯其实阮月安并不喜欢他一样,再也不会为之动容。
可在这一刻,在他看到被玫瑰包围的阮月安直直地看向裴邵的一刻。
他的心中猛然升起一股烦躁。
这烦躁感来得无头无尾,却在他心中越烧越烈。
他冷眼看着阮月安,任由这股烦躁在心中肆虐,冷声命令道,“开门。”
阮月安被他吓了一跳,抬眼看向他。在他冷冷的眼神中,她下意识地就想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