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九三章 工业革命(十)
派的少壮派,全面反朱子理学,接受新学、实学。
安鼎福就警告权哲身,年轻人不要太气盛,你们这么搞,是要把整个学派都搞死的。
党争这么严重,到时候,政敌会说咱们整个星湖学派,都是异端。咱们就要在党争中,遭到政敌的打击,可能会遭受灭顶之灾啊。我不能这么袖手旁观。
权哲身等少壮派,则认为,不气盛那还是年轻人吗?跟你们一样,暮气沉沉,各种妥协,搞得东不像东、西不像西?
现在国家已经在毁灭的边缘了,再不锐气一点,就全完犊子了。
这也导致了历史上的星湖学派分裂,因为党争太烈,不想让整个学派受到影响,就必须做出切割,踢出少壮派,甚至帮助政敌搞清党。
实学派的党争政敌,甚至直接警告过安鼎福:权哲身是聪明人,而全国这样聪明人的十之七八,都已经被异端邪说所蛊惑,都开始搞实学,背弃朱子学,这是即将发生白莲、黄巾之乱的前兆啊!
这大帽子一扣,谁扛得住?聪明人都去当异端了,这是要干啥?
而在此时的历史中,伴随着《皇明通纪》文字狱事件,以及引发的“文体反正”运动,使得星湖学派早早做出了抉择。
李瀷自己在研读了大顺这边流传过来的书籍后,也做出了清醒的判断。
大顺能搞实学的本质,是开国之初,鉴于前朝教训,以勋贵和良家子来平衡科举文官,搞出来了一套武德宫内的实学体系,包括几何学、天文学等等,这都是有基础的。
大顺没有实质意义上的党争,因为不过都是皇帝的棋子。
实学不是儒家自己搞的,所以也就不存在学派党争的问题。
这个问题,在大顺的实质,是皇权和士大夫文官之间的角力。
这不是党争。
但朝鲜国是不同的,朝鲜国不能像大顺一样搞出来一个依附皇权的军事集团,所以只能以党争的形式出现。
那么,朝鲜能全面学大顺吗?
废话,当然不行。
大顺周边全都是潜在敌人,罗刹、准噶尔、缅甸、雪山、西域、日本、南洋,自然可以保持一支有意义的军官团,作为皇权的统治基础。
然而朝鲜弄出一个专业的军事勋贵集团,是想干啥?是准备跨过鸭绿江啊,还是准备收复釜山港?
自卫?千秋僭越一朝称臣之后,周边有啥威胁?西洋人的军舰,连马六甲都过不了,你搞军事勋贵,不是准备“帝出乎震”吧?
真搞这种军事贵族的制衡和加强王权,宗主国就会第一时间支持士大夫,换个人上去当朝鲜王。
那么,完全文官体系的朝鲜就陷入了一个怪圈。
不搞实学,朝鲜肯定要完,全面的农民起义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搞实学,必然党争。
党争,激进派必然被毁灭。
所以,星湖学派必须自己搞清党,把学派中的激进派,全都扔出去。
但,不管是李瀷还是安鼎福都明白,激进派才是最后的希望。
所以,李瀷提出,让激进派的弟子,去大顺看看,去哪里寻找儒学的答案。
去看看真正的大顺,是怎么解决这一切问题的;去学习那些真正的实学学问;去利用大顺那边现成的儒学改革派学问,寻找自身的救国之路。
学派内的温和派、和稀泥派,坚守本土,以党争对党争,不要让旧党赶尽杀绝,保持朝堂上的力量。
而激进的少壮派,走出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因为下一场党争即将到来,这几乎是朝中的共识了。
又因为《皇明通纪》文字狱事件,导致了朝鲜王朝对于走到外面去看看这件事,极端警惕,走正常路线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