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童不干了,挣扎着下地,冲出去扛着他的长刀拉着他的小马回来:“爹,爹!你看看我!!”
他也长大了,他也可以上战场了!
男童翻身上马,一柄量身打造的长刀竟生生舞几分气势,来回纵横,收放自如,竟是把他出征前所教刀法都练熟了。
功底扎实,虎虎生风。
中年男子又惊又喜,忍不住赞道:“徵儿天赋比之诩儿还要更胜几分!”
小少年非但不恼,反喜悦笑:“那好极!将来弟弟从武,我从文好了。”
文治武功,缺一不可,兄弟同心,何愁天下不平,何愁魏朝不兴?
男童勒马收刀,眉飞色舞:“我将来要给爹爹和大兄当大将军!!”
“好,大将军!”
父子三人扬眉畅笑,你来我往武动中庭,长廊下,一老妇和美妇相携,含笑看着庭下的满头热汗的父子三人。
正一家和乐,忽又有一声叫好在宫门响起,转头一看,却是一个一身青甲同样魁梧骁健的将军装束中年男子,浓眉大眼,声音爽朗,正击掌赞笑。
这人正是赵氏西州家主,新帝族兄,齐州起义并肩作战至今,不是同胞更胜同胞的族兄弟,关系比旁的人亲厚不止半分,便是皇太子兄弟也称其一声叔叔。
皇帝见他畅快大笑,拍了拍他的肩:“元泰来了?”
欢笑融融,赵元泰接过长刀,笑道:“且让叔叔给咱们大将军比划几下如何?”
他摸摸男童脑门,毫不吝啬,当下就演了一套看家刀法。
皇帝敲了敲小儿子,笑骂:“便宜你了,你可要看仔细了。”
男童目不转睛,不服气:“我看一次就会了!”
“是吗?哈哈哈哈哈……”
……
两个男人浑厚笑声犹在耳边,然变化来得是如此的猝不及防!
近卫甲胄染血,狂奔而入扑跪在地,“陛下,陛下伤重……驾崩了!”
嚎啕大哭,快乐和美顷刻间粉身碎骨!!
那个昔日称之为叔父,极疼爱兄弟二人的膘健男子登上高台,高居在本应是他皇父传给他兄长的宝座之上。
并且迎娶了他的母后柴皇后。
年老的妇人抹干净老泪,将年幼的兄弟都拢进怀中:“别怕,你们还有祖母!”
揽着他们的枯瘦手背,一道道深得似刻骨的皱纹。
年仅十二岁的兄长紧紧握住他的手:“莫慌,你还小,有哥哥在。”
哥哥会保护你!
他竭尽了所能,用单薄的脊梁为幼弟撑起一片天,白玉般的手变得伤痕累累,掌心尽是厚厚的枪茧。
去世的时候,他才十九岁!
……
黑色的膘马,蹚过滂沱的雨水,马蹄溅飞黄浊的泥泞,带伤的近卫悲鸣着,带来了皇太子所谓的战死噩耗!
箭矢嗡鸣,漫天箭雨兜头激射而下。
护卫首领奋身一扑,箭矢贯穿心脏,他睁大眼睛,滚烫的鲜血溅在赵徵刚刚接到手里的铜牌上。
兄长遗物,铜牌一片赤色的红。
泪珠大颗大颗滚下。
……
昏暗的烛光,窄小的床榻上,赵徵大汗淋漓浑身战栗,他牙关“咯咯”作响。
纪棠被惊醒了,“喂,喂!”
她马上发现了上面动静,赵徵牙关紧咬整个人绷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铺盖湿透老旧窄小的竹床被压得吱呀乱响,她赶紧拍他的脸:“喂赵徵,快醒醒!”
她连续喊了十几声,终于喊醒了他。
“啊啊啊啊啊!!!”
他一撑坐起,嘶声厉喊:“我要杀了你!!!”
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