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来了,她遵从心底里的渴望,还喊过两声乖孙。
谢枝山在病榻前守了一宿,近天明时老太太没再发热,一头扎进梦乡,且微微打鼾。
告假半日,等佟医官来号过脉说没事,谢枝山差人往杨府递了个条子给司滢,接着回陶生居换了套衣裳,入宫面圣。
到乾清宫时,皇帝正好午憩转醒。杨斯年和人等在殿外,跟谢枝山一起听宣,走了进去。
这回议事,头等重要就是商讨千秋宴的意外。
刺客嘴虽然紧,但很禁不住拷打,下狱几个时辰就断了气,没能问出什么线索来。
讨论来去,皇帝将目光投向谢枝山:“依你看,这回行刺之事,可有何疑处?”
谢枝山略作思忖,沉着嗓道:“千秋宴一应事务都由司礼监承办,司礼监向来审慎,且微臣听闻厂公治下甚严,想来这回参办之人都是选了又选,挑了又挑。故微臣认为,与其慢慢从内查办,不如直揭疑处。”
“你所指的疑处,是何处?”皇帝沉吟起来。
谢枝山向上揖手:“太后身边那位罗姓内官,或可一查。”
他提了这么个方向,众人便顺着往下去猜。慢慢头绪渐出,皇帝派下谕旨,再摒退其它人,独留谢枝山。
问几句谢母的伤势后,皇帝咳了几声,有宫人捧茶来,被他伸手挡开。
待声气匀缓了些,皇帝再道:“满朝文武,唯有表兄是朕最信得过的,也唯表兄之才,朕才能一步步……收复权柄。”
病弱之人,声音里的那份单薄透足了乏力,一字一句都像压在舌尖的倚重,也正因那份单薄,才显得格外真诚。
谢枝山躬下身腰:“陛下折煞臣了。微臣不才,蒙陛下看重,方有事君报国的机会,陛下所言,实不敢当。”
尔后又是君君臣臣的几句往来,或是表兄弟间那份不疏不远的亲近,到皇帝喝药的时辰,谢枝山退了出去。
走到乾清宫外门,碰见了杨斯年。
“谢大人。”
“厂公。”
二人相互执礼。
杨斯年望着谢枝山,神色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