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0)
顾烈沉默不语。
怀里这个人还是鲜活的,还有温度,他没有血染重衣,没有逐渐死去。
这是顾烈第一次用完全失控的力气去抱狄其野,不去想被这么抱住会不会不舒服,就只是用最大的力气抱着他,扣着他,锁着他。
顾烈埋首在狄其野后颈处摩挲,凉凉的鼻尖像是碎小的冰块,呼吸又因为怒火和焦虑而滚烫,嘴唇则是温热的。
三种不同温度的触感,让这种被摩挲的感受更加鲜明。
更引人敏 _感。
顾烈感受到怀中人克制不住的一下轻颤,像是怕他逃走似的,尽管已经用上最大的力气抱紧怀中人,顾烈居然还能设法抱得更紧了一些。
狄其野很安静。
顾烈异乎寻常的行为让狄其野担忧,所以他根本没有任何挣扎,只是安静地被顾烈抱着,希望这样能够让顾烈平静下来。
等到感受到抱着自己的双臂稍稍放松了钳制,狄其野才撑着顾烈的胸膛直起身来,自己观察着顾烈的神情,担忧地重复问道:你怎么了?
顾烈没说话。
被激发的怒火和后怕已经消退,但顾烈没法对狄其野解释。
其实互明心意之后,尤其这两年来朝夕相对的相处,狄其野出于对顾烈的感情,在两人关系中的付出,甚至对外处事上的一些改变,顾烈亲身体会,都铭记于心。
可狄其野前世的决绝,对顾烈来说更是铭心刻骨。
当初,就应该将断肠匕熔了。实在不该因为一句话就控制不住情绪。
顾烈心生悔意,甚至不好意思再抱着怀里的人,垂了手。
我不会死的,狄其野琢磨着顾烈发怒前他们的对话,试探着安慰顾烈,是因为那个噩梦吗?
顾烈这才想起自己先前找过的借口,沉默点头。
因为自己死掉的噩梦,就把大楚帝王变成这样吗?狄其野都不知该说什么。
他伸手握住顾烈垂下的手掌,把掌心贴在自己心口:喏,活的。
顾烈努力勾了勾唇。
狄其野又握住顾烈的另一只手,贴上自己,沿着衣襟,慢慢地,慢慢地穿进内衫,直到触碰到肌肤。
顾烈抬眼,眼睁睁看着狄其野俯下身来,在耳边低声说:是不是,热的?
前世那个骄傲到不愿存身于世的狄其野,此刻为了安抚顾烈,在爱人面前出于爱意展露出的风_情,迷人得让顾烈不饮而醉。
再倾城的美人,就算是九天下凡的仙女,都不可能比眼前这个人更让他心动。
什么前世,什么噩梦,在这头白狐狸面前都是纸老虎,顾烈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
被压在桌案上的狄其野衣衫散乱。
眼中是懒洋洋的笑意。
顾烈低头亲他。
狄其野手点着顾烈高挺好看的鼻尖:凉凉的,像阿肥。
阿肥现在已经胖得相当敦实,完完全全长成了一条大壮狗。
既然都说像狗了,不试试牙怎么行。
狄其野毫无防备,像是骤然离了水的鱼,腰下意识弹起,恼羞成怒。
顾烈赶紧把人压住,亲得认认真真,慢慢把人哄开心。
陛下,狄其野察觉到再次复苏的,故意用膝盖去撩,还戏谑道,你想别的事有这么直白就好了。
顾烈喑哑着嗓子说:是定国侯心疼我。
闻言,狄其野低沉地笑了起来,半认真道:我心疼你?我才不心疼你。
顾烈听出他有话要说,因此也不动作,看着狄其野。
在大楚,所有人头上都有一把刀,那就是王权。也就是你。
狄其野话语中没有指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