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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
艳女鬼,先装得良家妇人一般哄着男人,其实满心思想的都是如何将男人'骗杀'了。”

    他故意把“骗杀”二字咬在牙尖磨一磨,像把什么细细地嚼碎了,有些得意。箫娘心虚得红了脸,要由他怀里避出来,又被他揿回去,揿枕在腿上,“我自投罗网,你又跑什么?”

    箫娘仰着脸,在他黑漆漆的眼里打转,晕头转向地望着他埋首下来,“你把外头一层繁琐的衣冠都先解了,不是为了便宜我么?”

    说中了,箫娘有些颜面扫地,“我才没有!是在屋里闷的。”心里却如尘埃跳荡,等着他的嘴.贴上来,手贴上来,一切一切都贴上来,压制她,剥解她。

    席泠一向能看穿她的扭捏,他们好似天生一对,正因她做作的扭捏,他往往高涨慾念,“那你心跳得这么快做什么?”他把手揿在她心口,放.浪地笑着,然后把她扶正在怀里,盯着她的脸,“我渴了。”

    箫娘在他怀里,神魂是迷蒙的,分不清天南地北。天色太暗,她高高仰着头,竹梢上挑着一枚月痕,淡淡的浮白。

    他说他渴了,她有什么可给他饮?她以女人的本.能,把腰背仰着,将自己送给他饮。这也是一个男人的本.能,席泠像个孩子似的咂,其实什么也没有,或许有,是从别的地方淌出来。只为适应他高起的念头。

    昏天昧地里,他们回归到最初的本质,箫娘觉得她是因席泠而生的,起码,她是为他变为成适合生长的土。席泠也觉得,从她逼仄的道路去见她的心,是他作为男人天生的使命。

    喜服堆在他们周遭,从前在铺天盖地的黑夜与盛放的红里,被洗净。所以过往不在,未来不来,席泠忘了前因后果,竟然问她:“会流.血么?”

    箫娘蹙着额,咬着唇,朦胧的眼却有些挑衅,“你杀了我好了。”

    席泠凶.悍地笑起来,像野兽那样将她猎杀,间隙里盯着她的一切神态。偶尔,他觉得这种放.肆带着些绝望的色彩,好像是在凋敝前的一场怒放。

    箫娘无能反抗,她接受他一切本质里粗鲁的野.性,像他一直承受她对富贵直白的贪婪。直到她失了声,只能从哑涩的嗓子里哽咽。

    直到天亮前,她送他一身碎裂,他则赠予她一额汗。

    第74章 碎却圆 (四)

    九月带秋去, 西楼雁杳,霜来渐折枝,冬风乍紧。箫娘嘱咐徐姑子与王婆子的事情, 算是有了些眉目。几人往息奈庵说话,王婆子拿出本名册, 记载的满是南京城里的各路年轻官人相公的名讳。

    箫娘不认得字, 指一个瞧着好看的姓名问:“这个是干的哪样营生?什么年纪?”

    “噢,这个可了不得!”王婆子呷一口茶,热乎乎地喘着气,“这个是南直隶管兵马司的苏大人家的公子,今年二十有三的年纪, 刚成的亲,相貌嚜……”

    “我的妈妈!”箫娘把册子一阖, 摇手将其打断,两眉蹙春山, “不要这样当官的!当官的敢打虞家的主意?就是公子年轻气盛不管不顾,他家里的娘老子还不先将他的腿给打设囖?”

    王婆子端着腰,也逐渐扣紧了眉, “不要当官的, 又要通文墨学问好, 又要风流倜傥, 这可不大好寻摸。闲人家,既不考功名,谁有功夫读书?不过穷认得几个字罢了。”

    两人对头攒愁的功夫, 徐姑子倏地拍手, “我这里倒有个人!”

    “谁?”二人搭过脑袋去, 炯炯有神地照着眼。

    “此人叫蔡淮, 不是咱们南京城的人,是常州府无锡人,近来常往南京跑买卖,做的是贩酒的勾当。年纪嘛,倒相当,也是二十三,就前两个月的事,带着秦淮河的李珍娘子往我这里烧香。我可是亲见着的,那副样貌,说是他嫖了姑娘,我看,倒是姑娘捡了便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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