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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对邦国来往的策略,对官员调派的意图。萧韫曦将闻静思的努力一一看在眼中,看着他的谈吐举止愈加有士人的风骨,心中喜忧参半,既想他能达成所愿一展所长,又想他不沾染上朝中种种恶习,保持着一颗纯真的赤子之心。闻允休虽然也是这样矛盾,毕竟深知长子出身官宦世家,又是下一任家主的继承者,入仕已是唯一的选择,感慨之余,也有几分欣慰。
闻静思从父亲那里知晓朝廷中的各种变化,自然也知道了朝中看似风平浪静的背后,也有着暗涛汹涌,皇家父子之间,皇子皇女之间,甚至是后宫各位娘娘之间,那些不能为外人所道的事。
比如朝中三派鼎立,一派是宗维太师为首的守旧老臣,一派是以杨双龄丞相为领袖的革新青年,另一派则是拥护闻、史世家中立的大臣。两边都想拉拢这两大世家的支持,于是各出奇招,给闻允休提亲让自家或寡居或适龄女儿做续弦的就有两三位,给史传芳的长子史逸君提亲的更是快要踏破了门槛,更不用提私下被退回的各项金银玉器,名贵字画。
比如中立的世家偶尔也会暗中相助革新一派。杨丞相的学生提出需重新丈量土地,革新现有农,猎,渔家向朝廷纳银钱税与向土地主交租赁土地税。宗太师一方阻挠说各地方人力财政有限,国库紧缺,无法补给,税制开国用至今日,祖宗的法制不能废。史传芳便暗地请落榜的学子结识杨丞相的食客,将全面修改法制换成按照每年收成的比例纳为税收,既不破坏原有的制式,又能减轻百姓因天时变化加重的负担。萧佑安乐得两边平衡,当堂将此事交给门下省审议。
又比如太子是宗太师的外孙,太子太傅任年是宗太师的学生,两人是太子党最坚固的后盾。而三皇子也绝非软弱可欺,背后有外公辅国大将军凌崇山为首的各路将军支持,虽然许多被派往边疆重镇,但是京畿防卫仍是掌握在凌家人手中。萧佑安近些年沉迷习修道法,不近女色。皇后自然暗喜少一位皇子与太子争夺皇位,其他各位有了公主的妃嫔不敢当面抱怨皇帝的薄情,私底下却是所托非人的悔极,更不必提无所出的贵人美人。
这些事闻静思从来都不知道,如今一一摊在面前,只觉得果然如萧韫曦所言,人心叵测。他合上父亲的奏章,轻轻放在桌上,问道:“父亲,宗太师总是不愿承认各项革新举措,难道他们就不想百姓安乐富足,国富民强么?”
闻允休莞尔一笑,道:“他只是习惯了安乐富贵,便忘记了当初高中榜首时的抱负。”笑容一凝,又缓缓地道:“宗党近半年没有动作,私下不知在查什么。”
闻静思看着父亲又沉入到自己的思绪中去,轻轻地退出房门,回自己的小院去了。
闻允休的担忧,两个月后终于路出水面。
监察御史当堂奏弹杨丞相遗弃嫡母,使七十七岁的寡居嫡母孤苦无依的住在故乡老宅,靠一个陪嫁的洗衣妇,变卖家中物什度日。这事在注重孝道的萧佑安眼中简直罪大恶极,气在头上,不给杨双龄辩解,当场下令禁足家中,另听发落。杨双龄有难,派中之人一时乱了阵脚,便有几个声望稍高的登门求助闻、史两家,具是无功而返。这闹得满城风雨的事自然也传到了闻静思的耳中,见一贯从容镇定的父亲头一次路出忧虑不安的神色,自知言辞轻微,给不了任何安慰,仍是尽心道:“皇上虽然生气,杨丞相也是有辅国之功的,或许念在他多年功劳,会从轻发落呢。”
闻允休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叹道:“皇上既然没有当廷发落,只是禁足,还是给了余地。就怕宗党不止弹他这一条,数罪并处,才是宗党所用之策。”
闻静思又问道:“杨丞相明知皇上以孝为先,为何还要这样对待自己的嫡母?”
闻允休蹙眉沉思了片刻,才慢慢地道:“我曾见过杨丞相早年所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