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咳边嚎得像杀猪。
“说了让你捡起来,”裴雁来踹开他没关紧的房门,淡淡道:“为什么不听呢。”
初次登门拜访,闹出的动静未免太大。
“……”
“……”
情侣呆若木鸡地看向我,我摸摸颈侧,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什么也不说,跟在裴雁来后面进了程序员的房间。
——如果还能算房间的话。
脏乱得令人发指,气味很不好闻,屏幕和鼠标上粘着油污,地上全是成团的废纸和吃剩的外卖,床上扔着痕迹斑驳的女性丝袜。
合租房隐私性差,他一直关着门,这不奇怪,但我没想过隔壁竟然堪比垃圾场。
电脑桌上放着他的工牌,裴雁来相当嫌弃,用车钥匙给它翻面。
薄薄一片塑封卡翻过来,露出二寸免冠照片、工号和姓名。照片上人比现在瘦,大概是刚进入工作时拍的,大名叫王昊天。
裴雁来扫了一眼,就扔在一边,视线聚焦在手边的一沓药片。一部分是拆开的金戈,另一部分没有标签,药片大小和晕车药近似。有点眼熟。
“这个是……”我皱起眉。
裴雁来没说什么。
他用手机拍了照片,按着我的后脑勺,说:“走了。”
离开垃圾场,程序员刚刚把玩具吐出来。他趴在地上边咳嗽边大喘气儿,时伴干呕,脸和脖子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呛的,涨得发红。
裴雁来蹲下,把一张图样眼生的名片塞到他汗渍的领口,又慢条斯理地用消毒湿巾擦干净手。
程序员目眦欲裂,裴雁来却不紧不慢和他对视。
裴雁来不露笑脸时像尊无悲无喜的神像,只是慈悲并不是一种附加的特性。
意料之内的,程序员很快败下阵来。
“……”
他慌乱眨眼,率先移开目光,大气都不敢出。这滋味早年的我很能感同身受。
裴雁来把湿巾扔到他脸上,温声道:“你会用到的。”
我和他一人拎一个箱子离开合租房前,裴雁来还笑着和情侣二人告别,仿佛无事发生。只是这次女人面色僵硬,再也露不出娇羞的笑意。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在关上这扇贴着“五福临门,x年大吉”的熟悉大门时,和两位邻居道了句再见。
在明筑雅阁安置好大半行李,天色已经擦黑。
我和裴雁来说好去楼下吃面,但我坐在基本上已经被腾空的行李箱上,盯着手机忘了时间。
裴雁来突然伸腿踢了一下,行李箱往前滑出去一米不到,我被带着往前跑,刹完车后,又在原地人工转了个圈。
但手一滑,手机摔到地上。
他俯下身,帮我捡起手机:“走吧。”
“好。”
我点头接过,屏幕还停在相册里一页卷宗的图片上。
是一起强奸案,去年发生在首都大学城,检方诉被告人利用非法售卖的迷幻药对被害女姓实施迷奸。
这些女性有的是被朋友介绍,在聚会上和被告人相识,有的甚至只是因为独身在餐厅里和被告人坐在隔壁桌,就被盯上,视作猎物。
药物的学名很复杂,我还没翻来及翻到证物的照片。
“王昊天的药有问题。”我肯定:“前两天,我无意间在他手机里看到过一张照片。”
裴雁来问:“什么照片?”
我回忆道:“一闪而过。当时我没往这方面考虑,但现在想想应该是偷拍,视角……像是在女厕所。”
我没忍住,低声骂了句:“畜生。”
裴雁来嗯了一声,打开手机,发了几条信息,然后对我说,“明天联系一下安义的田律师,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