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情
子做事比往常更要上心。也亏得有她帮趁,替二爷宴客的事才省了周樱樱不少功夫。因二爷尚未过殿试,是以这回宴客不过是邀些亲近的长辈,二爷的授业恩师以及一些同窗。可连着客人家眷在内,合起来席面也得有八﹑九席。为着热闹些,周樱樱还得从外头请戏班子过来搭台。虽然许姨太太已把前头的功夫忙了一半,但周樱樱因着是半途接手,便是理清头绪也费了不少时间。
这日周樱樱正在屋里拟着菜单,却听屋外有人道是栖梧院的谢公子来了。周樱樱闻言,握笔的手一顿,还是让人请了他进门。
自从白马寺一事,周樱樱与谢怀悯已是多日不见。如今相见,二人脸上俱有些尴尬。
这下周樱樱倒是先缓过神来,朝他笑道:“谢公子今日怎地过来了?”
谢怀悯原与周樱樱同岁,少年在这个时候本就在长身子。一阵未曾见面,谢怀悯彷佛抽高了些,人更显消瘦。
许是瘦了,他一笑脸上的酒窝更深,嘴边还是露出一点尖尖的虎牙,“今日来是特意向你辞行的。”
周樱樱原来早有所感,但此时听了,心中还是隐隐有些难受。只脸上还是笑道:“怎么了?可是在府里住得不舒坦?”她说罢见谢怀悯支吾以对,挥手让人退到一旁,又问,“有什么事谢公子不妨直说。”
谢怀悯见人退避开去,才低声道:“你们大小姐的事……你是知道的。”
韩慕兰的事闹得不轻,府里的人虽不敢明着嚼舌根子,可有些门路的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谢怀悯见周樱樱点了点头,说道:“我毕竟是周家的客人,再待下去怕会累了你的名声……况且家里在西市的生意做得不错,我搬过去也好帮着些。”
周樱樱管不着韩慕兰的事,也不便细说。二人便甚有默契地扯开了话头,只说道谢家在西市入股了家酒楼,以后也请他们夫妻二人去用饭。
末了,周樱樱才又问:“打算哪一日搬过去?我派人给你收拾?”
谢怀悯笑了笑,说道:“不必了,本就没带多少东西过来,早就收拾好了,明日便搬过去。”他面上如此说着,心中不免叹道,最想带的带不走,旁的不过是身外物而已。
只这话说出来也不过是一番矫情,又是扰人心絮,倒不如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