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难夷凶 英谋独运
坐上,别的事就慢慢料理了。
陈霸先称帝前,确实是“武功独运”、“殄歼凶逆”。老哥们当上皇帝,上演的第一出大戏竟然是大搞“迷信”活动——先去钟山祭拜蒋帝庙,然后又自称找到遗失的佛牙舍利,“设无遮大会,帝亲出阙膜拜”。富贵荣华以及帝位到手得太容易,老头子很想找精神寄托。又过了数日,陈霸先竟然也学梁武帝,亲自到大庄岩寺“舍身”,群臣“凑钱”,才把这位雄武老皇帝请回皇宫。搞别的把戏,皆可以使当时、后代之人容易理解,佞佛、舍身,完全是尸骨未寒的亡国之君梁武帝萧衍的衣钵,真不知陈霸先当时是出于何等考虑,作出如此“形而下”之事。
陈霸先在建康城里大搞“义演”,王琳那边也没闲着。陈霸先派去的侯安都、周文育两员大将起头还很顺利,大军至武昌,王琳留下守城的大将樊猛不及交手,就弃城而逃。侯、周两人在武昌城下“胜利”会师。正欢呼间,又有“大好”消息传来,陈霸先“受禅”为帝,梁朝已经变成陈朝。
侯安都闻此讯,不喜反忧,叹息道:“师出无名,肯定要打败仗了!”
本来侯安都、周文育二人攻伐王琳,打的旗号就是指斥王琳不依从梁敬帝指示,拒绝皇帝的封爵。挟天子以令诸侯,从道义上讲是正大光明。但陈老头已经把梁朝小皇帝扳倒自己做,篡位替君,侯安都、周文育大军一下子就变成了以邪侵正,因为王琳名义上是一直效忠于梁朝皇室的。
王琳,字子珩,会稽山阴人。此人并非王、谢高门的王氏子弟,“本兵家”,出身寒微。由于王琳姐妹数人皆在梁元帝萧绎当藩王时入侍受宠,王琳自少年时代就在萧绎幕府中“行走”,“少好武,常为将帅”。依附萧绎这么一个亲王宗室,王琳得显才华。侯景之乱,王琳随王僧辩立有大功,又是攻克建康的先头部队,但他纵放将士在建康大掠,王僧辩“惧将为乱,启请诛之”。萧绎当时正依重王琳,就派人逮捕王琳。“(王)琳果劲绝人,又能倾身下士,所得赏物不以入家,麾下万人,多是江淮群盗。”由此,王琳自己入江陵陈辩,其长史陆纳率大帮江湖好汉奔赴湘州(王琳被授为湘州刺史,当时未及赴任)。
王琳在江陵被送入大狱,萧绎便派廷尉卿黄罗汉、太舟卿张载到王琳军内喻示众人解散。陆纳等人大哭,极言王琳冤枉,拒不受命。最倒霉的要属张载,此人先前在荆州地区驭下严刻,以法杀人,深为萧绎所信,而王琳属下的“群盗”们对这位昔日屡屡杀伐自己人的这位“海军大将”恨之入骨,正好他自送上门,兵士们便把张载捆在木桩上,用小刀捅破肚腹,牵出一小段肠子,拴在马腿上,又拉着马围着木桩慢慢转,“肠尽气绝”。一不做二不休,陆纳等人又囚禁黄罗汉等人,兴兵抗拒萧绎。王僧辩率军去镇压,陆纳等人败走,退保长沙。由于当时陆纳等人并非真的造反,宗室武陵王萧纪又从蜀地顺流而下与萧绎争位,萧绎只得放出王琳,让他随王僧辩一起去长河“招安”陆纳。一见主帅平安,陆纳等人马上开城投降。
“元帝(萧绎)性多忌,以(王)琳所部甚盛,又得众心,故出之岭外”。授王琳广州刺史,外放岭南。王琳忠心耿耿,感觉乱世中将有更大乱事发生,写信给萧绎亲信,希望自己坐镇荆南,“为国御捍”。书上不报,王琳只得率部众万里南下。萧绎也是倒霉蛋,如此虎狼能战之军,摒弃遐荒,待到江陵被西魏围逼,急下诏召王琳回援,却也远水解不了近渴。
王琳昼夜兼行赶到长沙,得知西魏军已经攻克江陵。老主人梁元帝被俘后,受尽凌辱被处决,而王琳自己全家老小也被西魏军押送长安。于是,王琳为元帝发哀,三军缟素,他自己坐镇长沙,传檄四方共拥梁室,又遣手下将侯平去进攻萧察的后梁。不久,被外派将兵征伐的侯平又阴图自立,不听王琳节制,王琳遣将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