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新疆察布查尔锡伯族采风-7
在察布查尔我们仍旧可以看到一些坚持传统萨满活动的情况,其中那些上了年纪的自称是各种类型萨满的人,是这些活动的主角。接受萨满仪式的人多半是中老年妇女以及某些患了疾病的人。从总体上看,参与此类活动者占人口的比例很小,其中半信半疑者,死马当作活马医者,不乏其人。我们记录下来一些此类活动,这些无论对于研究锡伯族的古老文化,还是对于目前民间文化状况的了解,都是有学术意义和现实价值的。
爱新舍里镇的关淑梅
我们来到爱新舍里镇拜访关淑梅。爱新舍里是锡伯语,意为金泉。有一股泉水从南坡地上的水磨沟流贯全镇。这里离县城30公里,在县城的西边。再往西10公里就到了边界线了。镇里还留存一段锡伯营时期的土筑城墙残垣。这里约有1200户人家,锡伯族占3/4。此外还有汉族、哈萨克族、维吾尔族、柯尔克孜族居民。奇车善、赵春生和我同行,他们既帮助我打通关系,又给我做翻译、向导。
到了关淑梅家,由于大家都是熟人,她很快就打开了心理防线,给我们讲述了她的看法和个人经历。
关淑梅,53岁,女性。她自称是尔琪,其家西墙上挂有玛玛、玛法图,尔琪祖像和一孤老太太神像。她说,尔琪本来有25个神像,现在只剩下两个。尔琪的神像很没人画了,所以只好立神位以象征。
关淑梅认为,相同、尔琪、萨满的分别就是领神的路子不同。尔琪是小儿科。萨满给大人治病。我很少给小儿治病,而更多给大人治病。豆琪多是针灸,用火针。相同与尔琪也是两条路子,相同是最低的位置,只能看小孩病。我丈夫的爷爷是尔琪,这个尔琪由我来接受,不是我丈夫接受。
她详细介绍了自己先前的情况,说道:我以前身体很好,生了第2个女儿后,开始有病。我们的托里(铜镜)放在老屋中的小匣子里,我丈夫的奶奶说,你保管好,你管好这些东西将来没事。我拿出来一挂,正好到胸口。我爷爷的这个东西很灵,我小孩要得牛痘都能反映到这个镜子上面。可是当时我没当回事。结果生了第2个小孩后,我变得急躁烦闷,丈夫做好饭菜,我又骂又摔,医院看不好我的病。我的腰腿疼痛厉害,夏天穿棉裤、棉鞋,腿脚不方便。老太太说,找相同看看吧。后来找个老太太相同看了一下。去看老太太时,她正坐在炕上。她问道:“你有什么事?”关淑梅讲了事情经过。老太太听后,拿个石头先占卜一下,然后“呸”了一声,说:“你是很有本事的人,将来给别人做些好事。”关淑梅问自己的病是怎么回事?老太太说:“你怎么朝那个东西(指玛玛玛法图)撒尿啊?”
我们的玛玛、玛法图已经毁坏,老太太指定一个老头,说他会画图,让我们去找。当我们找到老头时,才发现他的手摔断了。后来又去找一个会画画的老太太。当我找到老太太家时,屋里有三个老太太正在剪分贝(符纸),我想跪下,求她们帮我画像,可是腿不行。一个老太太说,你明天早上拿黄纸过来吧。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感觉腿脚轻便多了,浑身也灵便起来。以前出门要拄拐杖,那天连拐杖也没用,轻巧地就去了。到了老太太家,她说:“你这么早就来了?”我跪在她面前,老太太吩咐,把剪好的分贝带回去,路上见谁都不要说话。回来的路上正好碰上我丈夫,可是我没敢说话。一进门我就说话了,结果我的病没有好,这个分贝不行。我一生气就把分贝撕掉了。我想治不好,干脆到乌鲁木齐看医生。就这样,一个星期了我也没找相同老太太。正准备去乌鲁木齐时,我妈妈说,你既然让她给看了,是不是身上有了什么东西?还是再看看她吧。
这一次我丈夫陪我去看老太太,一进门她就说:“你不是去乌鲁木齐吗?你不是把我剪的东西还跺了几脚吗?”我赶紧赔罪。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