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新疆察布查尔锡伯族采风-7
又剪几个分贝让我拿家里来喝。老太太看着分贝说:“你是个有路子的人。”我说:“我病成这个样子,该怎么做才能好?”“你准备一头两岁羊,我给你举行仪式。”老太太用羊骨头给我办的仪式,剩下的肉埋到外边。仪式中,老太太告诉我:“你已经接了尔琪,接了以后,病就会慢慢好起来。”举行仪式时给了我一条红腰带,宽15公分,长90公分。相同穿红背心,尔琪才有红腰带。有了红腰带,说明我已经是尔琪了。接尔琪时,我的手没有剪东西的能力,老太太说,“没事,慢慢就好了。”现在,分贝剪多了,我的手自然而然地就灵便多了。
什么是“分贝”,锡伯族学者贺灵的看法是,分贝就是符纸。在开始治病的前一天,相同在自己家里给患者家属剪一块符纸(称“分贝”),患者或其亲人拿符纸一路上不与人搭话(否则无效,要重新剪),从当日起或三日或五日或一周内,患家不接待任何客人,否则不起效应。把大门锁上,贴一标记(挂红布条),以示这家在举行相同仪式。从剪符书的当天夜里始,相同开始连续几天到患者家里举行各种仪式,剪“巫尔虎”(送祟用的剪纸),制作面烛灯,并把巫尔虎用线挂上,在屋子四角对拉起来,称“拉巫尔虎”。拉完巫尔虎,举行唱祷仪式,接着举行“走盖色”仪式:即做一个四方木匣,底层铺符纸,其上铺草木灰,四周插上特定数目的小旗子,中间置蜡烛。然后把巫尔虎折叠起来驮于羊之背,和木匣子一起拿到村外或茔地烧化,羊送给相同作为酬劳。
关淑梅还介绍说,我的小儿子也有这种征兆,在他满月的时候,举行过此类仪式,我的身份大概要他来继承。现在我的小儿子身体挺好,想解除这种身份。我给别人办各种仪式,经常领我的小儿子去,让他学点什么。看他身体好了,我就不带他去了。我有个女儿也有这种情况,我找了个相同给她治好了。我们这个技术如果你要想学,应该有这征兆,没有征兆,一辈子也学不会。从我本人来讲,我不愿意学这个东西,可是如果不学习治病,我马上就生病,只能做下去。,
当初给我治病的、帮我接神的都是相同庆花,她说,你的病不该我来治,可是又没有合适的人来治。我跟了她好几年,好不容易她才帮我接来。门道不一样,她费了好大力气才让我接尔琪。像中医和西医一样,它们不是一个路子。以前说的相同大部分是萨满,现在没有相同,都是萨满。关淑梅认为,相同和萨满是一回事。
关淑梅还谈到:刚开始接尔琪时,我还到县城找过尹希梅,她说,你最好不要找我,你是尔琪的路子。我说,就是找你看一下。她拿白纸遮着看,纸上出现高低不平的影子。她告诉我,你的程度高很多,我们看不出来。你过来看看,好象有个东西挡着。就是因为你这个大姐程度高才呈现这个样子。你不仅领了神,而且做了很多事。我们学的时间短,看不了大姐。
赵春生问:你是怎么知道治病的?
关淑梅回答:我有治病路子,但是我不能说。来找我看病的有远到三四天路程之外的病人。有时候,一天有三四个病人来找我。凡是来找我的人,我都有预感。但预兆不是很清楚,有时两三件事情搅在一起,我就用石头算卦。小事用石头占卜,大事用香来看(看香冒的烟雾),或者喝分贝,喝完后再看。分贝是用黄纸剪的人形,放到碗里烧掉,把灰弄碎,拌水喝。碗底儿不能留灰,要全部喝掉。
一般三天前我就知道哪里有人来找我,为什么事情来找我。伊宁市有个妇女来找我,我说:“你不要说,我给你说。”我告诉她,有三个师傅看过你,一个师傅指点你到我这里来。从我的路子看,你犯了大错。女人跪在地上哭,说:“我正好找了三个人。我原先拜了佛、菩萨,我先找了一个汉族老太太。第二个找的也是汉族老太太。第三个找的是关淑梅的徒弟